“不记得。”

    季笙把瘫软的丁狗丢下，脚踩着他胸口，很好，气还挺足的呢。

    异血人果然一直在进化，这么摔脑袋也摔不死。

    她扬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慕以南，他正捂着受过枪伤的肩膀。血从他指缝浸出，下颚也有血迹。看来伤着了。

    到底是普通人啊，速度力量可以抗衡一时，耐力体力跟异血人还是有差距的，战斗时间线拉长。对异血人反而有利。

    作为普通人，他已经很厉害了。

    她拿脚踢正在痛苦哼哼的丁狗：“你怎么想的，他那么漂亮一张脸，你给人家划花了，你也下得去手，你难道没有爱美之心吗？”

    慕以南摇摇头，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盯着林臣手中那把银枪，他从未见过，但直觉是专门用来对付异血人的，他微微凝着眉，脚下蓄力。

    “季笙！”

    林臣又喊一声。带着愤懑不平之气，季笙那么不假思索地说出“不记得”，他就知道她还记得他，但她在故意忽略他。

    小时候她就是这样，她习惯忽略别人，不让任何人靠近。

    “别逼我开枪。跟我回长春斋见二爷。”他说。

    刚在车里和季笙缠斗，他没落点好，脸上几处伤口，嘴角还衔着血迹，眼镜早被打掉，头发衣服被扯乱了。看着狼狈至极。

    季笙又移脚踩上丁狗胸口，一手叉腰，一手撩撩被风吹乱的头发，手指缠卷发丝。转着眼珠子作思索样：“哦，我想起来了。季臣，你怎么把自己弄成异血人了？又怎么成齐二爷的狗了呢？”

    林臣嘴角狠狠抽了下，眼神淌出些恨意：“不要叫我季臣，我早已不姓季，我跟季家的仇不共戴天。你不也一样吗？”

    季笙轻笑一声，嘴角勾着笑。眼神却转狠：“我怎么会跟你一样，我还姓季呢。还没好好感谢季家养我的那几年，别他妈跟我扯一样。你跟他们比，也好不到哪去。”

    “阿笙……”林臣面露痛苦，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我跟你很熟吗？叫这么亲热。”季笙轻哼。

    林臣屈辱的面孔扭曲，眼红如兽：“跟我走。”

    “你有那个能力让我跟你走吗？”季笙笑，扭头扬着下巴看向慕以南，“我要跟他走。”

    笑得像个小恶魔。

    他？慕以南？

    林臣胸口缠裹恶气：“他就是个普通人，你跟他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哈。”季笙笑出声。“季臣，别天真了，我们所有人都在同一个世界。”

    扳机扣下，银枪中的液体被推灌入一颗银色子弹。林臣只看到一道迅速的身影，那身影极快，他以为是季笙，可季笙就站在那儿不动。

    眨眼间慕以南已到身前，想以身撞开林臣握枪的手。

    真快，一个普通人，能这么快吗？

    银色子弹还是在慕以南撞到林臣之前射出，慕以南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季笙站在那儿没有闪，子弹嗖一声擦过慕以南的右臂，射进她肩头，她也只是轻轻地晃了下身子，又回正身子，冷冷盯着林臣。

    林臣迷惑了，怎么会？银枪是齐二爷亲手给他的，说可以对付季笙，以防万一。

    他没想过能这么快遇到她，也没想着会这么快要用银枪对付她。

    但为什么她被银枪射中，仍能无恙？

    慕以南趁林臣失神间隙，把他拽出车子丢在地上，拔出塞在后腰的枪抵住他的额头，气息如魔：“回去告诉齐二爷，这仇算是结下了，季笙是我的人，他再有动她的念头，我会亲手毁了长春斋。”

    林臣瞪大震颤的双眼，慕以南腰后藏着枪，但他直到现在才拔枪。

    这个男人，比齐二爷口中说的，要更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