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慕以南掀了下眼皮。

    春姐说：“我方才想去给季小姐收拾屋子来着，在门口听到她在屋里打电话，说什么……‘我改变计划了，慕以南是条大鱼，还是块好饵’……真想不到，她是那样的女人，估计看您有钱有势，想傍着您，赖着不走了呢。”

    “也说不定。她一开始靠近您，就是有预谋的。”

    大鱼？好饵？慕以南眉头淡淡沉下。

    但很快，他神色又松泛开。问春姐：“你听她打电话时，她门关没关？是不是留了道缝？”

    “是……是吧，正是因为留了道缝，我才听得清清楚楚呢。”

    “嗯，知道了。”

    慕以南轻勾嘴角，往马房走。

    楼上。季笙拉开窗帘一道缝，见着马场那头，慕以南又每天不落地骑着赤豆出去了，英俊潇洒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远处林场。

    她握着手机，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

    十几分钟前，她就这么拿着关机的手机在“演戏”，外头春姐是听见了，估计也传达给慕以南了，接下来就看慕以南什么反应。

    肩膀处还隐隐作痛，疼痛慢慢趋近心脏。

    没有多少时间了，就这两天吧，她要离开这儿。

    离开之前，她想给慕以南留下一个“好印象”，最好让他“念念不忘”。

    ——

    大军拎了盒饭和水给林臣，站在防爆门前给林臣点烟。

    两人靠着防爆门，尽量不说话，沉默地抽烟。

    今天第三天了，齐二爷还没出来。

    往常。齐二爷进去不会超过两天，这次时间很长。

    召集的人手都到齐了，十几个人，全等着。

    有些渐渐不耐烦，有担忧的有不安的，若齐二爷这次出不来，长春斋估计难存，他们的“蓝丸”来源就断了。

    国内来说，六芒星虽也能制丸。但是异血人一旦用惯了一种蓝丸，再换另外一种，如果不能很好适应，有暴血的风险。暴血之后，异血带来的能力也会消失，变成普通人算幸运的，要是暴血导致瘫痪或者死了呢？

    所以多年来，异血人一般只认一个组织，没人敢冒险。

    “丁狗怎么样了？”林臣吐出口长长烟雾。

    大军歪嘴：“还没醒。不过恢复情况可以，估计再过几天吧。”

    说着话，感觉门后有动静，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有惊喜，同时把手中的烟甩到地上。

    厚重的防爆门轧轧开启。一股冷气袭出，齐二爷从中走出来。

    与三日前相比，人更苍老，头发新长出一截银白，眼袋更黑沉，只是苍老双目中迸出两道炯炯利光，声音暗哑地吐出四个字：“今晚行动。”

    ——

    荒村这边，入夜后羊群伏在羊栏里睡觉，麦克斯绕过羊栏往后屋的厨房找到老羊。他正在给他们一伙人煮面。

    旁边有个梁蝎子的手下盯着，抱胸靠着墙角打盹，睡着了。

    他走过去看到老羊正往锅里敲鸡蛋。油煎荷包蛋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煎蛋油香。老羊被梁蝎子几个手下踢打，脚瘸得更厉害了。脸上还有些伤。

    麦克斯有些过意不去，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塞到老羊棉衣口袋里，连比划带口型地说：“我身上就这些现金，今晚我们会离开这，你现在赶紧收拾走吧，钱你拿着。”

    老羊似乎理解了，摆摆手，把钱掏出来，声音含糊着说：“不要，不要，我家这里。有羊，我放羊。”

    麦克斯看那墙角的人一眼，挨近老羊又一番比划说：“你想活命就赶紧走，这儿你不能待了，快走吧，过段时间再回来。这四周都是草地，羊饿了会自己吃草。走，我叫你走。”

    老羊身子顿了顿，手中抓着那几百块钱。

    外面传来车子声音，有车过来了。

    靠墙角睡觉的那厮听到动静爬起，麦克斯也走出去，梁蝎子已领着几个手下在那儿等着，一辆黑色无牌照的悍马从土路驶过来，在破屋前停下。

    车门打开，穿黑西服套装的短发女人下车，勾着埃及艳后似的浓眼线，上了些年纪但面容仍然美艳，眉眼凌厉中带狠辣气场。

    阮琳！麦克斯有些惊讶，她怎么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