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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绝对饶不了那家伙!
    嘟噜噜噜噜噜

    天色未明,在漆黑的房间中响起了单调的电子铃声。7k7k001.com

    夜幕低垂,鼓太郎也熟睡着,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那冷漠的旋律,是欧仁妮的手机发出的铃声。

    那支黑自荧幕的手机,已经不知道是几年前的机型了;什么相机、下载音乐之类的,她的手机完全没有这些多余的机能。

    就连能跟她聊天的对象也没有。

    会打手机给她的人,少到用五根手指就能算完。

    喂

    欧仁妮带着睡意按下了通话键,却在听见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后,马上清醒了过来。

    朱利安神父!?

    你还平安吧?

    虽然神父本人不在眼前,欧仁妮仍绽放出笑容。

    从她的口中,吐出既惊又喜的声音。

    是、是的!可是,您怎么会打电话给我呢?

    朱利安是个极端厌恶无谓之事的男人。

    这包括了无意义的游玩、无意义的闲谈、无意义的努力、无意义的战斗等等。

    对于曾长年一起度过师徒生活、对于他的个性知之甚深的欧仁妮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值得让她惊讶的事情。

    我现在人在香港。

    香港?为什么?

    因为有人通知我比戈在这里。

    比戈!!

    欧仁妮倒抽了一口气。

    手也不自觉地用力握紧了手机。

    不过在我抵达这里之前,宅邸就已经遭到袭击了。

    那住在里头的人的心脏!

    恐怕已经被他吞蚀掉了吧。毕竟他是拥有进化能力的嵌合体,或许藉由啃食对方的心脏,又让他更为强化了也不一定。

    啃食

    欧仁妮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感到心脏有股刺痛的感觉。

    ──八年前。

    即使到了今天,只要一回想起当时的心情,对现在自己还活着这件事,她仍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比戈!)

    欧仁妮回想起那个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夜晚,一切都已化作灰烬的早晨。

    她感觉到自己紧握着手机的手心正不停地冒着汗。

    比戈从香港前往日本的可能性很高。

    是。

    需要我去支援吗?

    不用,我没问题的。

    你不用跟我客气,情势紧急啊。

    我一个人就够了。

    比戈现在的力量可是末知数喔。

    请您把他交给我处理!!

    听到自己大喊的声音,就连欧仁妮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是她第一次违抗师父。

    对、对不起。我居然用这种态度对神父您

    没关系,现在的你和我是同一位阶的神父。

    请您别这么说,我现在仍是您的弟子

    我能够理解你对比戈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

    对不起

    但是你千万不可以逞强。若是发生什么问题,记得一定要马上和我联络。

    是。

    或许是因为担心吧,虽然欧仁妮口头上答应了,朱利安仍一再地耳提面命,直到确定欧仁妮了解自己的意思之后才将电话挂断。!

    即使挂断了电话,欧仁妮仍紧握着手机好一阵子。

    (比戈他要来了!!)

    光是想像,就感觉到全身振奋了起来。

    欧仁妮全身的肌肤都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临阵前的兴奋?或是害怕?又或者是因为其它的原因呢?

    欧仁妮不知道。

    现在的她只知道一件事。

    (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如同即将爆炸般的高昂情绪,在胸中波涛汹涌着。

    (只有那个家伙,我一定要亲手打倒他才行!!)

    这份激动,使得心脏像是被紧紧捆绑住了一样。

    在紧咬牙根的自己的身体深处,传来了一道既非男亦非女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藉助神父的力量?

    在空无一人的空间里,只有声音回荡其中。

    欧仁妮并不吃惊。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他的事。

    你在偷听呀,这可不是个好兴趣呢,尼里里。

    ──你还不是一样,竟然想要一个人对抗比戈你是想要和他同归于尽吗?我也不觉得这是个好兴趣喔。

    眼睛习惯了黑暗之后,就可以看到一个没有实体的影子正漂浮在半空中。

    光是无法映照出恶魔的身影的。

    欧仁妮朝着没有实体的影子露出了笑容。

    哎呀,你也不想想是谁在和我说话呀?

    由于欧仁妮的回答太过轻松,再加上那副话中有话的样子,恶魔尼里里发出了像是讶异、又或是吃惊的声音。

    ──该不会难道你打算利用我打倒比戈?

    我早就为此而付出了代价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我才没请神父来呀。你应该也不想在为了我现身之后,反而被朱利安神父当场消灭掉吧?

    ──就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到底懂不懂啊,你的性命!!

    只要再许一个愿望就会结束,对吧?

    欧仁妮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明明知道,却还拒绝朱利安的协助?你怎么这么傻啊!

    因为我想要亲手打倒他。

    尼里里轻蔑地哼了一声。

    ──身为正义的执行者,竟然也会有这么情绪化的表现。

    比戈杀了我姊姊,还吃了我爸爸和妈妈的心脏啊!!

    所谓啃食心脏,就是指夺取对方的灵魂。

    对于相信有永恒的生命的人来说,灵魂的死亡,也就代表着将永远远离天堂。www.luanhen.com

    灵魂的消失,就代表彻底的死亡。

    ──你不也是一样吗?

    在漆黑的房里,有一道微微的光芒。

    那是从刻在欧仁妮胸前的刻印上发出的。

    透过上衣薄薄的布料,可以看见那个与恶魔诃立契约的象征正在闪烁。

    ──你用自己的灵魂换取了魔力

    其实我很感谢你。若不是因为有你在,就算我是克洛德的女儿,像我这种废物也不可能当得上驱魔神父的。

    ──只要再一次,我就要啃食你的灵魂了。

    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可是会死的。

    我得到这份力量,并不是为了要活下去。

    ──是为了复仇,对吧。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什么都做不到!

    从欧仁妮的咽喉发出了像是呻吟般的声音。

    眼泪快要流了出来,但她咬牙忍耐着。

    不论何时不论何时,自己的心情都能回到那一瞬间。

    回到村子被燃烧殆尽时,身体连动也不能动、只能呆站在那儿的自己。

    回到那只能听着阿尔诺的村民不断发出死前哀号的自己。

    已经八年了,记忆却末随着岁月而消散。

    不仅如此,在那不停重覆着的回想中,只有恶梦不断地被增幅,那如同荆棘围绕在欧仁妮心中的悔恨,不停地刺痛着她的心。

    即使如此她也无所谓。

    因为,苦痛能够让她感受到自己和村民之间的羁绊。

    (身体被地狱之火灼烧的剧痛,可不只是这样而已!)

    (被活生生啃食掉心脏的痛苦,可不只是这样而已!!)

    欧仁妮的心中一直懊悔着。

    (为什么只有我活了下来!)

    都过了八年了,她还是持续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一直将苟活下来这件事当作是种罪恶。

    (如果不能打倒比戈,我就没有脸去见大家了!)

    自己只要当个能达成这个目标的机器就行了。

    我的生命不过是为了解决比戈的手段,反正我又不是为了活而活,而是为了达成目的而活的啊。

    ──听好了,恶魔是不会为了人类间的争斗而出手的。只要你再说出一个愿望,我就要带走你的灵魂了。

    随便你,她摇了摇头。

    反正我早在八年前就该死了。

    *一小时前,香港

    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

    ──!

    这是一个小时前的事了;若再加上时差,这座城市的时间还停留在昨天。

    这里是位居大陆东方、闪烁着刺眼的七色霓虹灯的东方之珠──香港。

    在这一片即使入夜也不曾失去光辉的光海中,有一个如同斑驳般的黑点。

    那是被附近的孩子们称做僵尸之屋的宅邸。

    但是那里其实还是有人居住的。

    从母亲那一代起,就一直侍奉着这座宅邸的主人的少女小纯,在听到屋内响起的枪声后,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主人!?

    她用力打开了房门,朝走廊飞奔而去。

    对小纯来说,她早就习惯在这一片漆黑的走廊上走动了。

    只要有从窗外射进来的路灯灯光,她就不会绊到任何东西。

    冷气的引擎声隆隆作响着。

    在亚热带,五月已经算是进入夏天了。

    但是小纯并不认为自己所感受到的汗水,是因为炎热所造成的。

    比起夏天,她直觉地感到的不安更令她感到焦躁。

    跑了一会儿,小纯总算来到主人房门前。

    转动门把时,她感到门把上有股异常的重量。

    在门打开的瞬间,一具满身是血的尸体倒了下来。

    那是主人的尸体。

    怎么会!

    小纯两手捂住自己的嘴,吓得说不出话来,硝烟的味道传进了她的鼻子。

    那是有着温度、夹杂着火药与烟雾的臭味

    是谁!?

    小纯大声问道,她感受到房内有其他人的气息。

    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是香港那被称做价值百万美元夜景的霓虹灯所发出的灯光。

    那道光芒微微地照亮了没有开灯的房间。

    这就是所谓的不死身吗?

    黑暗中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那个男人用手枪指着自己的头。

    而从头部的另一边,正不断地流出鲜血

    好凉呀这感觉还真清爽。

    语毕,男人将打穿了自己的头的手枪随手抛了出去。

    从地板上发出哗啦一声、像是水被溅起般的声响,那大概是地板上的积血吧。

    虽然不知道是谁流的血。

    是你杀了主人吗!?

    是又怎么样?

    那男人转过头来,在他的脸上有着三只眼睛。

    咿!

    心脏像是被恐怖感揪住了一般,小纯吓得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但是她却因踩进了湿漉漉的积血中而滑了一跤,使得她一屁股跌坐在地。

    你的主人还挺美味的呢。

    男人踩着带着水声的脚步朝小纯走了过去,他的身影暴露在光线之中。

    那头纯银色的秀发,就像是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的宝剑一样美丽。

    然而沾染着鲜血的白色肌肤,

    以及从肌肤上突起的五只手腕,正说明了他并不是普通人。

    怪、怪物!

    小纯慌乱地移动身体。

    她虽然想逃,但或许是因为已经吓得腿软了,她运站都站不起来。

    我的身体有那么丑陋吗?就连直视我都让你受不了吗?

    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三只手腕擦拭嘴唇。

    小纯想要转过头不去看眼前的异形,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束缚住了。

    再多看我一眼吧。!!!

    即使她张嘴想要大喊,她的嘴唇也只能不断地开合,完全发不出声。

    即使她想要转过头去,两眼也只能直视前方,无法不去看他。

    都是因为你主人的血和我的DNA产生了排斥反应,害我变成了这副德性。看来他似乎是相当高阶的吸血鬼哪。

    你、你吃了我的主人!

    她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话来。

    他得意她笑着。

    他一边浮现出有如绝对零度般的冷漠眼神,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

    听这声音,你是女的吧。正好,那就请你负起责任来吧。

    什、什么责任?

    让我稍微润润口吧。

    窗户所射进的光线在他的利牙上反射出光芒。

    之后,少女的悲鸣在僵尸之屋中回荡不已。

    当他走出宅邸时,已经回复成普通人类的模样。

    这时有一只像是一直等他出来一样,在空中飞舞的乌鸦降落在他身边。

    喔,吉儿死了啊。

    听到为了至爱而牺牲的女人的死讯,使得他高兴地喃喃自语了起来:

    她找到真正的莉莉斯了吗这次我一定要把它弄到手!

    在他锐利的目光中,燃起一股充满野心的火焰。

    而吉儿的死,早已被他志得一干二净。

    他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之后,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个人就是路.德.比戈。

    而这是朱利安造访此处的一个小时前的事了──

    *八年前,阿尔诺村

    形状有如笑靥般的新月挂在空中。

    即使没有时光机,记忆也能够随时跨越时空。

    ──回到八年前的阿尔诺村。

    姊姊!姊姊!

    欧仁妮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声音已经传不到姊姊那儿了。

    由于卡莲拖下咒法,使得欧仁妮被关在一个像是口袋里的空间之中。

    这里是阿尔诺村,欧仁妮被关在仓库里。

    虽然她能听见外头传来的声响;虽然她能听见人们发出的叫声;虽然她的身体能感受到大地在震动,但是她所发出的一字一句,却无法传达给任何人。

    从那道摸起来毫无感觉、却又无法穿越的墙壁外,不断传来怒号、悲鸣及爆炸的声响。

    (姊姊她为了救我!)

    面对这个现实,欧仁妮的心中有如刀割,因为可能只剩下一无是处的自己得以继续存活下去。

    姊姊,我也要和你们一起

    欧仁妮一边害怕地喃喃自语,一边像是腿软了一样跌坐在地上。

    一个人好寂寞。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根本就活不下去。

    对于年纪尚幼的欧仁妮来说,比起不知是谁在袭击村子的愤怒,父母亲和姊姊都消失不见、只留下她孤单一人的不安,更令她感到害怕。

    妈妈爸爸!

    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欧仁妮知道自己正在哭泣。

    她从小就讨厌哭,因为眼泪会让她觉得心好像变得**裸地、毫无防备一样,即使如此,她还是

    (总比没人在我身边好。)

    虽然她紧咬嘴唇、死命地想要抑制住眼中的泪水流下,但是欧仁妮的心中还是想紧紧抱住某个人。

    好想扑进那片厚实的胸膛,好好地大哭一场。

    ──此时,外头突然一片寂静。

    没有任何声响从墙的彼端传来。

    除了余火燃烧的声音及呼呼吹着的风声之外,再也没有其它声音。!

    突然在心中涌起的不祥想像,令欧仁妮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围住自己的墙壁倏地消失了。

    这代表着什么意思?虽然欧仁妮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她的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但是那其实是因为她的内心根本不愿意去想,脑袋里的思考回路才会因此而停止吧。

    欧仁妮站起身来,迈开了步伐。

    透过被烧掉了一半的天花板,可以看见逐渐转为紫色的天空。

    已经天亮了。

    欧仁妮一脚踹开打不开的仓库大门朝外面走去。

    然后她开始奔跑了起来,一心不乱地向前奔跑。

    这一定是场恶梦,此时的欧仁妮打从心底希望这是场恶梦。

    村子里一片死寂。

    建筑物化作一片残骸,在崩塌的瓦砾下露出了一个发黑的东西。

    看到那颗光亮的秃头,欧仁妮马上知道那是喜欢做天体观测的乌里尔叔叔。

    一具曾经是乌里尔叔叔的尸体。

    姊姊!

    从口中发出的声音,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呻吟还是悲鸣了。

    欧仁妮一路边奔跑边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姊姊、爸爸、妈妈,还有比戈的身影。

    (如果,他们已经死了)

    光是想像那个情景,胸口就痛苦得快要涨破,欧仁妮连忙摇头将这个想法赶出脑中。

    她拼命摇头,希望醒来以后会发现一切都只是场梦;但是,她也不想看见现实。

    自己到底想不想找到他们呢?她愈来愈搞不清楚了。

    究竟自己是在找他们,还是在逃避呢?真的是愈来愈不明白了。

    真要说起来,现在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真的是那个充满绿意的阿尔诺村吗?

    会不会其实我早就已经死了,而这里其实是在某一层地狱里呢?欧仁妮的心中不禁浮现了这个念头。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欧仁妮想要确认刚刚与自己错身而过的东西,但是在意识之中,却有人对着自己大喊不要回头。

    她紧闭双眼,想要忘掉刚才所看见的东西。

    她努力地试着说服自己,那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欧仁妮不可能会认错爸爸的脸。

    爸爸!!

    爸爸原本洁白的衣服,因为沾上了混着血的烂泥而染成了红黑色。

    原本美丽的银发散乱着,浏海因为沾到汗水而黏在额头上。

    而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欧仁妮紧抱住父亲的身体,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会被弄脏。

    她不停地用脸磨躇着爸爸的脸颊,她似乎认为只要将自己的体温分给他,就能将生命也分享给他一样。

    但是,爸爸的身体却是一动也不动。

    早已冰冷的身体已经僵硬,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啊啊啊啊啊!

    欧仁妮回想起爸爸温柔的脸孔。

    她的胸口几乎快因悲伤而崩溃。

    好难受,好痛苦,但是她硬是咬紧牙关忍耐着。

    最后还是忍不住仰天哽咽──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爸爸──────────────!

    欧仁妮开始呜咽,然后几乎要忘了呼吸似地放声大哭。

    她不停地喘着气,将肺里的空气都吐了出来。

    然后又因为空气不足而大口吸气。这股想要求生的冲动,却令她感到无比惭愧。

    大家都死了,这副身体却想要苟且偷生,不仅令她觉得丢脸,更感到怨恨。

    啊啊啊啊啊啊啊!

    欧仁妮回忆着,若是要将灵魂运送到天堂的死神还在这个村里,或许她曾想请他把自己的灵魂也一起带走,或是曾经这么希望吧。

    还有个女孩啊。

    从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

    欧仁妮回过头去,身后站着一个神父装扮的男性。

    严格说来,他的服装和阿尔诺的教派是不一样的。

    但是挂在他胸前的十字架,证明了他们信仰着同样的神。

    您是神父吗?

    你也是克洛德的女儿吗?

    神父!这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朱利安静静地回答:

    是比戈。

    咦?

    八年前的欧仁妮马上摇头否定。

    你骗人!不要再说了!比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比戈是从法皇厅逃出来的嵌合体,你父亲应该有跟你说过吧。

    不要说了,我不相信!

    欧仁妮猛摇着头,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你不想知道也无所谓,只是你以后就必须要闭上眼睛、掩住耳朵,活在你自己幻想出的世界里了。

    比戈怎么可能会杀杀了我爸爸呢!

    欧仁妮结巴了起来,因为就算只是假设,她也不想把这种话说出口。

    若不是这样,像克洛德这么厉害的魔法师,怎么可能会被一击刺穿心脏呢?

    听朱利安这么一说,欧仁妮朝着爸爸身上看去。

    不过因为隔着一层衣服,上面又沾满了鲜血,根本无从分辨。

    在自己紧紧搂着的爸爸的胸口上,有一处凹陷的地方。

    在那儿有个衣服的破洞,里头可以看见一根像是骨头的东西。

    红黑色的部分应该是断裂的肌肉吧。

    欧仁妮不禁想要别过头去,可是她仍咬牙忍耐,往伤口看去。

    里头什么也没有。

    原本应该有着心脏的地方,却因为被剜去而空无一物

    啊、啊啊!

    有一头嵌合体从法皇厅逃走了。

    咦?

    那头嵌合体拥有一种能力,那就是藉由啃食对方心脏获取DNA,以促进自己的成长及进化。

    难道说那是!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你道歉。

    朱利安低声说道,突然,他的视线像是被地上的某物吸引,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受到他的影响,欧仁妮也低下头去看个究竟。

    地面上躺着一支咒杖。

    上头系着两条长长的白色缎带。

    那两条缎带是在爸爸生日时,自己和姊姊一人一条送给爸爸的礼物。!

    欧仁妮赶紧冲向前去查看,然后只觉得心头一紧,为了让自己抽搐而呼吸困难的肺部平静下来,她不停按摩自己的胸口。

    这是爸爸的东西。

    这是爸爸留给自己的唯一一样遗物。

    欧仁妮缓缓伸出手,然后紧紧握住了那支咒杖。

    虽然咒杖不会说话,她总觉得光是握住它,就可以感受到一股温暖传了过来。

    或许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就算这样也无所谓。

    现在,只要能给自己重新站起来的力量,就算要砍掉一两只手腕也无所谓。

    (还有我可以做的事!)

    不然,就算活着也毫无意义可言。

    那么活下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那就是为死去的人们实现他们的愿望。

    神父,请您答应我唯一的请求,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要。

    ──为了复仇而活的人,终究只有死路一条。

    没关系。

    欧仁妮语气肯定地说道,然后站起身来。

    她发现自己说出口的话有多么可怕,身体像是感到一阵恶寒般颤抖了起来。

    (请给我勇气,爸爸,请你给我勇气)

    欧仁妮祈祷着,并紧紧抱住手中的咒杖。

    超过自己身高的咒杖,就像是爸爸一样。

    如果如果真的是比戈杀了爸爸的话,那我就要为了取比戈性命而死!所以请您教我魔法吧!!

    那是距今八年前的事了──

    ──在睡梦中,我不自觉地紧紧抱住鼓太郎的身体。

    泪水从欧仁妮紧闭的双眼中不断滑落。

    哥哥,太阳晒屁股啰!

    琴子高高兴兴地冲进了鼓太郎的房间。

    映入她眼帘的,却是鼓太郎与欧仁妮相拥入睡的样子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被侵犯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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