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之战，巅峰对决第一个输家出现了。

    两面宿傩。

    先败给明理，再输给五条悟。

    都是毫无悬念的完败。

    虽然很大程度是因为生的太早，生错了时代，但输就输，赢就是赢。

    五条悟随手打出一道斥力，将后者打出领域。

    领域之外，时拉比已经等候多时，接上一脚，将因为大脑过载彻底变成白痴的两面宿傩踢向另一边的梦幻。

    梦幻随即展开念力，将人丢进“肥料”池的核心位置。

    从量上说，这可是世界上最大的一个补品。

    明理则在同时对五条悟说道：“谢了。”

    “小事。”五条悟无所谓地笑了笑。

    两人都很清楚，圣级都有颗大心脏，哪怕短时间内心态失衡，很快也会调整过来。

    以两面宿傩的心性，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必然会在初始之树内作妖。

    他可不是合道咒力，彻底奉行天道的“天元”，相反，他是那种嬉笑比人疯，愤怒比人狂，活得无比鲜明的人。

    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认命。

    当然，中了五条悟的“无量空处”，被灌输了一大堆《高等数学》《高等物理》《高等化学》，一个大学生至少学十年的高等课程之后，不是傻子也只能变成傻子。

    不信的人可以随便找一本《高等数学》翻翻，看你先读完它，还是它先催眠你。

    变成白痴之后嘛，还不是任由初始之树吸收。

    一身咒力，一生吃货，都为初始之树做了嫁衣。

    重新补好被两面宿傩“撞穿”的结界，五条悟便要收回手：“只剩我们了，最后分个高下吧。”

    “好。”明理欣然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没像两面宿傩那样直接让领域与现世重叠。”

    今日之前，明理还会怀疑五条悟是不是做不到，或者压根就没想过。

    但在五条悟展露过那与咒术一般神奥的学术造诣后，明理可以肯定五条悟绝对做得到，只是没有这么做。

    平心而论，“无量空处”这种出则必胜的领域压根不需要封闭的边界，用给予退路换取领域扩大才是最划算的做法。

    对此，五条悟竖起两根手指：

    “两个原因。一，我不需要扩大领域，同样是无敌。我也不想像两面宿傩那样，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恰恰相反，五条悟一直都在克制自己的破坏力，他的相当一部分脑力都是用来计算如何不造成误伤，如何尽量减少伤害。

    真要放开手脚，五条悟就不是一人一下，而是不管多少都是一下。

    “二，过量的信息不仅会影响人脑，也会影响世界，‘无下限’是将理论变为现实的术式。很多理论是没有边界的，而现实有。”

    而五条悟为了图方便，正常都是选择灌输各种垃圾信息，这玩意要是泄露出去，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

    虽然他和两面宿傩一样，都是那种活得比任何人都恣意狂放的人，但他并不完全信奉弱肉强食，他一直都以弱者的自由作为自己的边界。

    不管平时说话如何欠揍，他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所以才会得到如此多的人的信赖。

    就连保守派的最恨五条悟的老顽固们，也不得不承认，五条悟是值得信赖的。

    “我问完了。”

    明理心满意足，凝神静气，等候随时可能到来的强制信息灌输。

    这会儿，五条悟反而不急着收手：“要我给你一点时间，也展开领域吗？”

    明理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的领域，一直都开着，等你收手自然会看见。”

    “难道——”五条悟“六眼”睁大，“背负世界，所以才是背负世界啊，有趣。就让我看看吧，你一直背负的世界，和我看见的世界到底有何差别。”

    平日里看什么都是一眼，每时每刻都在接受那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无聊讯息，不得不戴上眼罩，强迫自己不去多看。

    如今一个全新的未知领域摆在眼前，五条悟的好奇心都要炸裂了。

    异世界啊，只存在于猜想中，连模型都无法构建，连数学都计算不了，连“六眼”都捕捉不到的异世界啊。

    明理抬手：“我也很好奇，你眼中所见到底是怎样的风景，请！”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微观可见原子。

    宏观至少有公里为单位的超远距离视野。

    还能想摄像机对焦那样自由切换。

    外加堪比超级计算机的脑内演算能力。

    这些要素综合起来，已经超越了明理的想象。

    对视的目光即是开始的信号，五条悟手腕一轻，与明理的肩膀脱离，解除了最后的安全锁。

    下一个瞬间，明理看见了，五条悟眼中的世界。

    原子、分子、乃至比原子更加微小的原子核、电子……

    平日里只能在污染较少的夜晚才能看到的一颗颗光点般的星星，此刻却比月圆之月更大，更加清晰。

    还有风起风落，云卷云舒，积水成云，积电成雷，这是气象图更加精密的天候变换。

    随便拿出一项，都能让人啧啧惊叹，叹为观止，现在却和无数同级别的信息一起涌入脑中。

    原谅明理贫乏的辞藻，他只能描述出这么一丁点的东西，与实际涌入的信息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

    更过分的是，这些信息不是连贯的，成体系的，而是杂乱无章。

    这会儿是宏观，马上又会变成微观。

    这边还在原子排列，立刻就变成了星象变换，接着又变成胚胎发育，母猪配种。

    仅仅是一眼的功夫，明理就觉得头疼欲裂，但同时也真正意识到五条悟的领域，五条悟这个人的本质。

    灌垃圾信息的评价并不准确。

    五条悟一直灌输的都是他眼中的世界，比正常的眼睛看见的更加真实的世界。

    普通人理解不了，接受不能，所以才会是垃圾信息。

    真正准确的是漏瑚的评价——什么都能看见，什么都能感受到，各种情报永无止境。

    但因为没有五条悟的大脑，没有连接理论与现实的术式，所以才会什么都做不到。

    这才是真实的五条悟。

    观测世界，理解世界，此世独一无二的观测者，最接近全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