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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五百六十五章 餐桌夜谈
    管理中心,宁哲跟孟凡进行过短暂交流之后,一行人就被调到了邬卫邦身边。

    此时邬卫邦仍旧还在作为据点的宿舍楼内,副官见到宁哲以后,将他带入了邬卫邦的办公室里:“处长,宁哲到了。”

    “嗯。”邬卫邦此刻正伏在桌上签署文件,头也不抬的开口道:“自己坐。”

    宁哲看看邬卫邦心无旁骛的模样,没有任何拘谨的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两个人之前在宪兵处已经交锋过一次了,而宁哲也没想到,仅仅数个小时以后,双方居然还会产生合作,自己更是成为了邬卫邦的护卫。

    之前在宪兵处的事情,让宁哲感觉邬卫邦是一个极为狡诈,而且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跟这种人打交道很累,以至于宁哲自从进入房间开始,就神经紧绷,连做出肢体动作都需要提前过一遍脑子,以免被邬卫邦过分解读。

    大约十分钟后,邬卫邦写完手里的一份材料,递给身边的侍卫以后,这才抬头看向了宁哲:“晚餐吃了吗?”

    宁哲已经领略过邬卫邦的笑里藏刀,知道他善于让人卸下防备,之后再去切入正题,面无表情道:“吃过了。”

    “真羡慕你们,拿钱办事,听令行事,也不用动脑子,有活就干,没活就睡。”邬卫邦起身,走到旁边的洗脸盆边上洗着手:“我还没吃,陪我吃点吧,我这有上好的雪花牛排。”

    宁哲忽然想起了之前曾在宪兵处喝过的茶,沉声道:“你这屋里的血腥味太重,恐怕也会盖住牛肉的味道。”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在记恨我!”邬卫邦闻声大笑,转身对一名侍卫吩咐道:“我给来一份七分熟的牛排,至于他……来一份蔬菜汤好了,他受不了血腥味,应该清清肠道。”

    “是!”

    侍卫走后,邬卫邦上下打量了宁哲一眼:“听说你受到了鼠潮袭击,但是看起来似乎并未受伤,也没受到什么惊吓。”

    “你没去过流民区吧?”宁哲面色平静的跟邬卫邦对视了一眼:“在流民区,老鼠是很重要的食物来源,甚至还有人会专门饲养老鼠作为家畜,我从小就是跟老鼠一起长大的,没什么好怕的。”

    邬卫邦坐在办公椅上,点燃了一支烟,随后把打火机插在烟盒里,向宁哲扔了过去:“看来,你是承认自己来自流民区了?”

    “我从未否认过。”宁哲接住邬卫邦的烟盒,也跟着点燃了一支:“我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的身份,因为我进入要塞,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人想好好活着,这没错吧?”

    “当然没有。”邬卫邦此刻已经不再纠结于将宁哲和革命军联系在一起,掸了掸烟灰问道:“根据我的了解,流民区的人应该很贫穷才对吧,他们真的能养得起老鼠吗?”

    宁哲笑了笑:“老鼠的生长周期和生育周期都很快,只要方法得当,是可以养殖的,至于食物来源倒是简单,流民区最不缺的就是尸骸。”

    “你这是在存心恶心我吗?”邬卫邦轻轻蹙眉,笑道:“知道我要吃饭了,跟我说起这些?”

    “我阐述的是事实。”宁哲面色平静:“流民区那种贫瘠之地,能吃饱肚子就是好事,活着和恶心,总得选一样,你没经历过那种生活,很难体会到其中的感觉。”

    “老鼠肉我还真吃过,我在军校进行生存训练的时候尝试过,不过没尝出味道,都是生吞的。”邬卫邦跟宁哲闲聊的工夫,一名侍卫也推着餐车走进了房间里,开始向餐桌上摆放食物。

    邬卫邦迈步走到了餐桌边上,对宁哲笑了笑:“听说你刚刚遭遇了投毒,不担心我会毒死你吧?”

    “当然不。”宁哲迈步走到桌边,坐在了邬卫邦对面:“以你的性格,如果真的决意要除掉我,没必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我真的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你很聪明,也很对我的胃口,尤其是这性格,我更是喜欢的不得了。”邬卫邦听见宁哲的回答,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微微摇头:“可惜……”

    宁哲笑了:“可惜我是个男的?”

    “哈哈哈,真遇见欣赏的人,迎男而上也未尝不可。”邬卫邦同样放声大笑,接着叹了口气:“可惜你是个流民。”

    “你对流民真的有这么大的偏见吗?”宁哲看着用刀叉熟练的切割着牛排的邬卫邦:“是因为你父亲死在了流民革命军的手里?”

    “或许有这样的一部分原因存在吧。”邬卫邦叉起一块牛肉填进嘴里咀嚼着:“我一直就对流民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在我父亲死后,我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掺杂了私人感情进去,总之我无法接受自己跟一个流民共事,更无法接受与他们为伍。”

    宁哲用筷子夹起了一些青菜:“可你的身边并不缺少流民,不管是金枝,还是正在跟你一起用餐的我。”

    “所以人是很矛盾的东西,我一直认为,流民和要塞人是不同阶级的人,先不论这种阶级是错是对,但它是早已经形成的,而我的职责……”

    邬卫邦放下叉子,轻轻拍了一下自己胸口的胸章:“作为一名军人,我要保护的就是这个阶级不被打破,并且守护这个财阀的利益,不管你认为我做的事情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我只是在忠于自己的职责,我如此,我父亲亦然,其中或许有我夹带私人情感的因素,可你说,我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有错吗?”

    “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革命军,如果按照你的逻辑,他们也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宁哲知道这番言论很可能会激怒邬卫邦,但思考了一下还是继续道:“你们无非都是各司其职罢了。”

    邬卫邦并没有像宁哲想象的一样愤怒,反而认真思考了一下,点头道:“那你呢?如果我们跟革命军全都有着明确的目标,那你这个进入要塞的流民,在其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处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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