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
他脸色难看地别过脸去：“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现在，夙衍既然选择把这些秘密都告诉他，就代表他真的需要他的帮助了。
毕竟，他也只能求助于他了。
“你赶紧去藏书阁吧。”他催促道。
“我会守好流光殿，不让别人进来的。”
夙衍走到床前坐下，倾身覆上白曦的嘴唇，把蛇珠给她度了过去。
宋凌：“......”
没眼看。
等到夙衍离开后，宋凌看着陷入昏迷中的白曦，若有所思。
既然夙衍是妖怪，师尊为什么还要收他为徒，还要悉心教养呢？
甚至还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只为了把这只蛇妖，留在九华仙宗。
她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眼看着太阳都下山了，夙衍还没有回来。
宋凌已经赶走了两拨来找白曦的人了，都是以师尊身体不适为由，谢绝见客。
眼看着天色渐晚，宋凌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
夙衍的蛇珠，也不知道能帮师尊续命到什么时候。
等夙衍找到解毒的方法，解毒还需要时间呢。
他们真的来得及救师尊吗？
等快到午夜的时候，夙衍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找到解毒的方法了吗？”
夙衍脸色有些苍白地点点头道：“找到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瓶丹药道：“我已经把解毒丹炼制好了。”
宋凌：“......”
难道他是一找到解毒的办法，就在藏书阁附近找了炼丹室，炼制解毒丹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丹药炼制出来，他果真是妖孽般的存在啊。
夙衍走到白曦的床榻前，俯身贴上她的唇，把丹药喂到了她的嘴里，然后又把蛇珠重新取回。
等白曦服下解毒丹后，夙衍便开始运转灵力，手掌张开，掌心朝下，从她的喉咙处一直平缓移动到她的丹田处，帮助她尽快吸收解毒丹的药力。
宋凌眼看着夙衍又亲了白曦一回，忍不住无奈扶额。
还真不把他当外人啊......
也对，他连自己缠着师尊双修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可见是真的没办法，只能拉着他上贼船，祈求他帮他并且保守秘密了。
事关师尊的清誉，宋凌当然会保守秘密。
只是有些话，他也必须要问清楚来。
“夙衍，你为什么要缠着师尊双修？”
宋凌冷凝的声音里，隐约带了几分责备。
他明知道自己是妖怪，还是身带妖毒的蛇妖，还要缠着师尊双修，他是真的喜欢师尊吗？
夙衍低垂着脑袋，坐在床边，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无措。
“我只是想要确定，师尊对我的心意罢了......”
“我不知道此事会让师尊身中妖毒，若是我知道了......”
若是他知道了，会放弃和她双修的机会吗？
恐怕很难吧。
他只会觉得，那是白曦用来躲避他的借口。
他甚至可能会觉得，白曦是不是嫌弃他是蛇妖，所以才不愿意和他双修的。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真相和后果，可惜却已经酿成大错。
“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
夙衍抓着自己的额发，脸色苍白，冷汗滴落，眼神里满是懊悔之色。
“我不该怀疑师尊对我的心意，不该缠着她双修的......”
宋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嗤笑出声。
夙衍抬眸怔怔地看向宋凌。
“师兄，你笑什么？”
宋凌冷笑道：“我笑你笨啊。”
“竟然会怀疑师尊对你的心意，天底下简直没有比你更笨的人了。”
夙衍不解地看着宋凌，讷讷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有注意到吗？”宋凌解释道。
“每一个峰后山结出的灵果，都是长老尊者特供的，普通弟子根本无权享用。”
“只有立下大功的弟子，才会被长老尊者们赏赐灵果，而且数量也不会太多。”
“每一个峰的灵泉，也都是长老和尊者专用的。”
“只有当弟子命悬一线，重伤濒死的时候，才会特许进入灵泉疗伤，而且脱离危险之后，便不能再进入灵泉了。”
“后山的灵果，你可以随意取用，还有师尊专用的灵池，你也可以随时去泡，但是我却没有这样的特权。”
“这些难道还不能证明，你在师尊心目中的特殊地位吗？”
夙衍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加地白了几分。
这些，这些事情......他竟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
他把她对他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
甚至还埋怨过，她对他不够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夙衍的唇瓣蠕动了一下，嗫喏道。
“可是，师尊也曾经偏爱过你啊......”
“师尊收了你做亲传弟子，还给了你本命法器凌风剑，那上面还有她亲自施加的护身咒术。”
“她给我的，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簪子罢了。”
宋凌定定地看了夙衍半响，直看得他毛骨悚然。
忽然，宋凌笑了，笑容诡魅，带了几分戏谑。
“要不，你把师尊送你的簪子给我，我把凌风剑换给你，如何？”
仿佛是被他的话刺了一下，夙衍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警惕地看着宋凌。
“我才不要！”
“那是师尊给我的簪子，就算你用凌风剑换，我也不会给你的！”
宋凌的眼神飘然流转，唇角露出一抹哂笑。
“看来你就算不知道那簪子的意义，也还是本能地会护着啊。”
捕捉到他话语里的关键词，夙衍连忙追问道。
“什么意思？簪子还有什么意义？”
簪子不是用来绾发的吗？
怎么会还有......别的意思？
宋凌本来不想告诉他的，但是看到夙衍那苍白得几乎摇摇欲坠的脸色，终究还是不忍心地道。
“也不怪你不知道，你们妖怪自然不会像人类一样，用簪子和发钗做定情信物......”
当初他看到，白曦送簪子给夙衍当见面礼的时候，心里便觉得有些奇怪。
一般来说，师尊送给弟子的见面礼，都会尽量避开这些，可能会引起误会的物品的。
可是师尊她，很明显不是随便送的见面礼。
宋凌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可是现在看来，并非是他多想。
而是师尊，早已心许一人。
那个人，就是夙衍。
偏偏当事人还全然不知，还怀疑师尊对他的感情。
可恶，简直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定情信物这个词，仿佛一道惊雷，在夙衍的脑海中瞬间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