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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胤禛虽然早递了消息来,    告诉云瑶今天他会到庄子。

    但她上次与福晋已经撕破了脸,还是依着自己平时的作息。

    该吃饭吃饭,    该睡觉睡觉,    该去田间地头转就去田间地头转,根本没有打算依着规矩前去迎接。

    云瑶午睡之后起来,胤禛他们还没有到庄子。

    今天外面是阴天,    天气阴沉沉的,    闷热不堪,看上去仿佛要下雨。

    中午厨房炸了新鲜的小鱼干,    她怕下雨耽搁了,    恰好雷金玉说圆明园那边有事,    需要她去现场看一看再做出决定,    便让姚姑姑去厨房装了些,    两人一起前去圆明园。

    猫大爷闻到小鱼干的味道就走不动路,    一直绕着姚姑姑的腿转来转去,“喵喵”叫着,跳起来伸出前爪去扒拉食盒。

    云瑶笑着拎起它们的胖脖子,    大橘小橙在空中打着转,    喉咙呼噜噜作响,    眼见毛又炸起来,    一幅要与她干架的架势。

    姚姑姑指着猫大爷笑个不停,    “这俩胖猫,还真是贪吃。

    大嫂说它们比老鼠还要厉害,    根本防不住。

    尤其是只要一做鱼虾,    它俩那鼻子灵得很,    鱼还没有下锅,就在灶边围着打转了。”

    猫大爷实在太胖,    转来转去云瑶拧得手都发软,只好干脆将它们放在了地上。

    她沉下脸来,教训它们道:“都吃这么胖了,还成天只顾着吃。

    不行,猫也不能太胖,以后得少喂一些,厨房那边也多防着,让它俩减减肥。”

    “它们可聪明得很,哪里防得住。”

    姚姑姑将食盒提高了些,防着它们跳起来抓翻了食盒,看着它们笑着道:“别抢了,仔细着踩到你们,到时候踩痛了我可不管啊!”

    两人说说笑笑,边走边数落猫大爷,快走到庄子门口时,见到前面几辆马车驶了过来。

    云瑶知道定是胤禛来了,她不想见到福晋,便想着要想避开。

    这时最前面的马车已经停下,随后胤禛从马车上钻出来,眼含微笑看着她,“你怎么来了,外面闷热,快回去吧,不用前来迎接了。”

    云瑶很想说你想多了,但她见到后面马车也跟着停住,福晋与乌泱泱的一群下人也下了车。

    站在福晋身边的吴嬷嬷,手里抱着个襁褓,估计里面就是大阿哥弘晖了。

    吴嬷嬷见到云瑶,立刻微微侧开了身,神色警惕看了过来。

    很快旁边的丫鬟打开了伞,撑在她的头顶,不知道是遮阴还是遮挡云瑶。

    她只淡淡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去,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上前对着胤禛与福晋分别福身见礼。

    胤禛虽然在外来回奔波,兴许是府内朝上的事都解决了,这次反倒比上次气色好,人也丝毫不见瘦。

    他见云瑶一矮身,立刻伸出手扶住了她,笑道:“你我不用这些虚礼,快起来吧。”

    云瑶顺着他的手站起身,把脸一抹,当作无事发生,又上前对着福晋恭敬请安。

    福晋夫唱妇随,生生胖了一大圈,原本的容长脸变成了被拉扯过的发面馒头,怀孕长的肉还没有减下去,腰身也粗了一大圈。

    她现在有了儿子撑腰,人也不像以前那样紧绷。

    先前还有些尴尬,见到云瑶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也只略微防备看了云瑶一眼,又微笑着叫了起。

    “长毛畜生快滚开,吓到了大阿哥可怎么是好。”

    吴嬷嬷这时突然闪开了几步,对着走到她旁边的大橘低声呵斥。

    她话音刚落,襁褓里就传来了婴儿咿咿呀呀的哭声。

    福晋忙不迭奔过去,着急地道:“才刚哄好,怎么又哭了,估摸着又饿了,咱们快回去,张妈妈,你也快准备好喂奶。”

    吴嬷嬷手臂不断轻晃,慈爱无比哄着弘晖。

    胤禛在旁边看着,也皱眉道:“都哭了一路,怎么还是哄不好?”

    云瑶看得直咋舌,见猫大爷虽然离吴嬷嬷还有些距离,还是忙上前把它们全部抓住抱在怀里。

    生怕它们再跑来跑去,要是撞到了吴嬷嬷惊到弘晖那就麻烦了。

    福晋一行人拥簇着弘晖离开,胤禛停下来看着云瑶,对她伸出手,笑道:“这么肥的两只丑猫,抱在怀里也不嫌热,快放下来吧。”

    云瑶将猫大爷递给了迎上来的长兴,嘱咐他把它们抱回去关好后,又笑着对胤禛道:“爷你且先回吧,妾身还得去一趟圆明园。”

    胤禛愣了下,随后瞪着她佯装恼怒道:“好啊,感情你不是来迎接我的,亏得我自作多情了。”

    云瑶嘻嘻笑,“不是啊,妾身是特意前来迎接爷,接到之后再顺便去趟圆明园。”

    胤禛噗呲笑了出声,“这么些时日不见,你倒比先前还要能胡说八道。

    罢了罢了,本来我们早就能到的,只路上弘晖一直哭,马车走得慢了些,你来迎也迎不到。”

    他伸手过来牵着她的手,“走吧,不是要去圆明园吗,我陪你去。”

    这时福晋她们已经停下,站在原处等着胤禛,弘晖还在扯着嗓子哭个不停。

    云瑶听弘晖哭得嗓子都有些哑了,听起来实在是揪心,忙道:“爷你快回去吧,福晋等着呢,大阿哥一直哭下去对身子也不好。”

    胤禛犹豫了一下,对云瑶说道:“那你快些回来,我等会过来你院子里用饭。”

    云瑶笑着应了,与姚姑姑去了圆明园。

    与雷金玉解决了几个现场的问题之后,怕胤禛等久了,与他道了个别,就准备回万方安和。

    雷金玉忙道:“格格,奴才先前去过万春园那边的院子,见水沟有些地方被堵住了,恐怕下雨会积水。

    院子的房屋没人住,也有些腐朽之处。

    奴才想着现在外面做工也热,干脆去帮格格那边的院子修整一下。

    夏天雨水多,屋顶的碎瓦也得换一换,省得到时候里面发霉。”

    云瑶知道屋子里得有人气,虽然有人经常去打扫,但一段时日没人住,院子就死气沉沉的不成样子了。

    她忙谢过了雷金玉,思索之后说道:“就算修好了不去住,过一段时间又会变成原样。

    这样吧,劳烦雷先生顺便把洗漱间也改了,我偶尔搬过去住几天,那边也不至于太冷清。”

    雷金玉知道云瑶的洗漱间要求,这点小事当即一口应了下来,说道:“反正现在也没了什么事,奴才马上就带人过去,只两三天的功夫就能全部弄好。”

    万春园的景致也不输绮春园,而且住在那里离她的地还近,她打算等胤禛他们回府,就搬过去住一段时日。

    于是她笑着道:“倒也不用太着急,等到天凉下来之前修好就行。

    爷与福晋都来了庄子,那些卤大肠下水什么的,可得等一段时日再吃得上了。

    食盒里是酥炸小鱼干,里面加了些海椒,吃起来特别有劲儿,你快去尝尝吧。”

    雷金玉喜欢吃辣,听得自是口舌生津。

    等云瑶走后,他干脆将小鱼干装在油纸包里,一边走一边吃,领着人去了万春园。

    云瑶从圆明园回来,路过花生地,想着胤禛还没有吃过新花生,便再顺道拔了些新鲜花生回去,准备拿来磨花生浆喝。

    去年的花生收成不好,她种子少了些,今年干脆种得稀了许多,不再如去年的那般密密麻麻。

    谁知最后一株花生苗结的花生,反而比去年结下的多上了一倍左右。

    老胡从东北那边也递了消息回来,说今年的秧苗长势也比去年要好。

    她算了下日子,估计现在秧苗也已经开始抽穗,照着先前老胡所说,今年稻谷的收成应该会好上许多。

    云瑶不知道是种子的适应性,还是她种地的水平在提高,反正能见到地里吃的越来越多,没了饿肚子的后顾之忧,她就心满意足了。

    回到万方安和,胤禛还没有来,直等到她平时用饭的时辰,他仍然未到。

    云瑶估计是弘晖那边有事,就耐着性子再等了他小半个时辰,仍然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她肚子饿得受不住,便吩咐厨房先上了菜。

    姚姑姑才把饭菜在桌上摆好,苏培盛满头大汗走了进来,远远地就打了个千请安:“云格格,爷差奴才前来跟格格说一声,大阿哥生病了,请了太医在诊治。

    爷现在走不开,让格格别等爷饿着了,先自己用饭,爷一得空就会过来。”

    云瑶一听之后忙道:“我知道了,你回去跟爷说,让他不必管我这边,大阿哥的身体最要紧。”

    苏培盛传完话又匆匆离开了,云瑶将桌上的饭菜分了大半下去,给胤禛特意做的红烧肉她只留了一两块。

    她笑着对姚姑姑说道:“拿去给长兴吧,他最喜欢吃这个,今儿个就让他吃个饱。”

    姚姑姑觑着云瑶的神色,见她没有生气难过,也笑着道:“长兴那小子,平时也没有亏待过他,可这肉怎么都吃不够。

    瞧他那双眼睛,胖得都挤成了一条缝,该让他与大橘小橙一起减肥才是。”

    云瑶想起猫大爷,又叮嘱道:“一定要将那两只不省心的看紧了,别让它们溜出去吓到大阿哥。

    唉,那么小的婴儿,哪里不舒服又不能说,只是苦了父母。”

    姚姑姑也附和着道:“可不是。

    不过奴婢瞧着,这么闷热的天气,大阿哥还穿得那么厚实,吴嬷嬷又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见风着凉。

    再加之马车颠簸,里面又热又闷,这一路过来可不得哭个不停。”

    云瑶也不懂怎么养孩子,想着福晋与吴嬷嬷防她跟防贼的样子,只笑着道:“大阿哥身边的奶嬷嬷丫鬟一大堆,吴嬷嬷也是养过孩子的,自比你我有经验。

    我们还是不要多嘴了,省得大阿哥有丁点不好,反而怪罪到你我头上。”

    姚姑姑忙应了,“奴婢断不会自作主张,只是跟格格私下说说而已。”

    云瑶也不去管福晋那边的热闹,等到快歇息的时辰,胤禛还没有来。

    她困意上涌,没再等他,爬上炕倒头睡去。

    她睡得正沉之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吓得她一个激灵,下意识手肘往后用力一击。

    “哎哟!”

    胤禛猝不及防被她在肚子上来了一拐,痛得他轻呼出声,捉住她的手臂抱怨:“你这力气还真够大的,下死手想要谋害亲夫啊!”

    云瑶一听是胤禛,瞬间清醒了,忙翻过身问道:“可伤着爷哪里了?”

    胤禛揉了揉肚子,勉强道:“还好,没伤着。”

    云瑶松了口气,讪笑道:“对不住,妾身睡着了,以为爷是歹人呢,妾身绝对不是故意的。”

    屋里只有角落处小宫灯散发出来的点点微光,云瑶看不清胤禛的神色,却听到他咬牙切齿地道:“幸好没打到要害之处,不然你就该守寡了。

    我见你睡得正香,才没有叫醒你。

    庄子里哪敢来歹人,除了你这个打人的恶霸,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云瑶听他还能胡说八道,可见他挨这一下的确没事。

    她困意再次袭来,翻过身去打了个呵欠道:“时辰已不早,爷这一天也辛苦了,还是早些睡吧。”

    胤禛的手又探了过来,顺便把她翻了过去,嘴凑上来不依地道:“那可不行,都快一年没见着,怎么也得先香个嘴儿。”

    云瑶连翻了三次,觉着就快成锅边烤的馍,再来一次就能熟了出锅。

    黑灯瞎火的他也没找着地儿,直接一下撞到了她鼻尖,害得她鼻子一痒,想打喷嚏,半天又打不出来。

    她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酝酿难受了半天,准备着打个惊天动地的响儿,最后却像受了朝的爆竹一下哑了火。

    胤禛却还不依不饶,嘴唇在她脸上点来点去,烦得她就势打了个滚儿,离得他远远的。

    胤禛正在兴头上,突然怀里一空,顿觉不满。

    以为她没有等到自己在使小性子,又忙凑过去小意安抚她:“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实在是没有功夫来。

    先前弘晖一直哭闹,太医来看了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喂奶喂药全部都吐了个一干二净。

    哭到最后声音都哑了,可没把我吓死,幸好先前才肯吃上一口奶,又跟没事人儿一样睡着了。”

    胤禛抱着她,叹息着道:“本来开始打算不带他到庄子,就怕着车马颠簸,挪来挪去怕他会哭闹。

    府里又实在是太热,他那么小,屋子里也不能用冰,热得小身子上都长满了痱子。

    福晋生产时很是吃了些苦头,坐了双月子,还是没有恢复元气,屋子里更不敢用冰。

    我想着庄子里总凉快些,最后干脆都一并来了。”

    云瑶哪里会跟一个小婴儿置气,她细声细气解释道:“爷,妾身哪有怪没来,更不会生气福晋大阿哥他们来庄子。

    再说大阿哥那么小的孩子,当然要紧着他,妾身这么大一个人,哪里会与他置气。

    妾身是被你弄得鼻子发痒,喷嚏没打出来难受。”

    胤禛没想到她是因为这个在使小性子,哭笑不得地道:“这么点小事就跟我下脸子,瞧你这气性可真够大的。

    这么长时日没有见着,你都一点不想我,自顾自倒睡得香。”

    他说着愈发委屈起来,拉起她的手搁在他的胸口上,“你瞧着这处,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他又把手搁在她的胸前,“你再瞧瞧这处,凉的。

    咦,好似又丰盈了些。”

    摸着摸着心跳,那双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从她里衣缝隙处钻了进去。

    等到去洗漱出来,已到了寅时起床的时辰。

    云瑶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胤禛却精神头十足,穿好衣衫用完早饭,再去澹宁居办差使。

    云瑶陪着他食不知味用完了早饭,送走他之后又倒回了炕上睡回笼觉。

    困到了极点合上眼迷了一阵,就再也睡不着,烦躁地在炕上翻滚折腾。

    姚姑姑听到卧房里的动静,探头进来一看,对着云瑶睁开的双眼,愣了下笑起来道:“格格可是睡不着?”

    云瑶干脆起身下了炕,姚姑姑上前伺候她穿上外衫,说道:“外面已经开始在下零星小雨,先前雷先生差人过来说,万春园屋顶的碎瓦片,今天一大早就差人上去换好,水沟也清理过。

    让格格尽管放心,就算下雨那边也没事。”

    雷金玉做事勤快又细致,交待的事根本不用她费心,他保管做得超出你的预期。

    云瑶穿好衣服,想着他也只好点吃喝,便说道:“趁着雨还没有下大,咱们再下地里去拔些花生,顺带摘点毛豆回来,一起煮花生毛豆。

    送一些给雷先生下酒,正好让爷也尝尝鲜。”

    等到姚姑姑与云瑶下地去拔了花生毛豆,才走到万方安和门口,原本的零星小雨就变成了豆大的雨点,闪电过后,随即闷雷滚滚。

    福晋的正院里。

    屋子里闷热不堪,福晋也热得受不住。

    等守着奶嬷嬷喂完弘晖吃奶,再把他哄睡着放到床上,她的衣衫都已经全部被汗湿。

    她去洗漱之后换了身干爽衣衫,只没一会又是一身汗,吴嬷嬷在旁边不断给她打扇子扇风,也累得全身都被汗水湿透。

    外面的天仿佛一瞬间就阴沉下来,等到雷声之后,沉睡的弘晖一下惊醒,跟着大哭不止。

    福晋忙奔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哄了起来。

    吴嬷嬷在旁边扎着手,听着弘晖哭个不停,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心疼地道:“这该死的雷,早不打晚不打,咱们大阿哥才睡着就落了下来。

    就是奴婢也被吓了好一大跳,别说是大阿哥这么小的人了,只怕是吓得够呛。”

    打雷下雨谁也没法子,福晋身子虚,抱了弘晖一会手臂就酸软不已。

    吴嬷嬷接过他,抱着继续哄了起来。

    雷声过后,弘晖虽然哭声小了些,等到再次打雷时,他又会被惊得大哭不止。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围着大哭的弘晖团团转,直到雷雨停歇之后,他哭累了,又吃了几口奶后,总算又睡着了。

    吴嬷嬷伺候福晋再次去洗漱,出来后扶着她坐在矮塌上,见她靠在软垫上,已经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忙坐在塌边的杌子上,细细替她捏着手臂。

    她见福晋脸上又开始在冒虚汗,眼珠子一转道:“福晋,屋子里实在是太热,这天还没有到最热的时候呢,以后可怎么受得了。”

    福晋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嗯了声,“忍着吧,大阿哥可受不得凉。”

    吴嬷嬷立即应声称是,又说道:“昨晚爷回去之后,最后还是去了云格格院子。

    今儿个奴婢早上见着爷了,他是从万方安和里出来的。”

    福晋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闭上了,说道:“爷要去哪里,谁也拦不住。

    再说现在我身子不好,也不能伺候他,哪能让他忍着。”

    吴嬷嬷挥手斥退屋里伺候的丫鬟,低声道:“福晋,那云格格可不比别的人,爷天天歇在她那里,怀孕是迟早的事。

    虽说福晋现在有了大阿哥,咱们旗人嫡庶可没有那么重要。

    那弘皙不是从太子妃的肚皮里出来,在皇上面前一样受宠。”

    福晋楞住,良久之后才低声说道:“爷不是那样的人,再宠着云格格,弘晖可是他的嫡长子,也不会偏到哪里去。”

    吴嬷嬷满脸焦急,连声道:“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会没有偏颇,五根指头还有长短呢。

    别的不说,就说近的,瞧那李四儿,那府里的嫡福晋还有活路吗?”

    李四儿行事张扬,从没有瞒着掖着,逼死隆科多的小妾,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亲自跪着侍奉李四儿喝药。

    数不尽的荒唐事闹出来,她的大名在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福晋想起云瑶的脾气,上次她那似乎要吃人的眼神,悚然而惊,抽回手臂,整个人都惶惶然。

    吴嬷嬷觑着福晋的神色,心头一松,继续趁热打铁道:“云格格那万方安和,可是这庄子里景致最好,最凉快的院子。

    爷就算再疼大阿哥,也没见着他让云格格搬出来,好让大阿哥住进去,不用再受那么多苦。”

    福晋自己倒无所谓,听到提及大阿哥,她心中怨恨顿生,咒骂道:“她就算住了最好的院子又如何,爷也没少去她的院子,她还不是照样连蛋都下不出一只来。”

    吴嬷嬷顺着福晋骂了几句云瑶,说道:“奴婢一直在想,以前在府里时,大阿哥在打雷时可没哭得这么厉害,就觉得有些奇怪。

    奴婢便仔细再想了想,昨儿个到庄子时,本来大阿哥睡得好好的,偏偏她故意走了过来。

    爷一见到她,就马上停车去见她。

    福晋也只得依着爷的规矩跟着下车,大阿哥才会被她养的那猫吓醒,然后哭得一直没有停过。

    猫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阴森森的,让人见着就害怕,大阿哥估计就是被猫吓着了。”

    福晋仔细一回想,想起昨天来庄子时,她见胤禛没有跟来,回头看去时见到的那一幕。

    细碎的阳光下,胤禛低头看着云瑶,嘴角含笑,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喜悦与温柔。

    福晋的心似乎被一只手狠狠拧住,痛不可抑,热泪冲得她鼻子发酸。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出了话来,低声吩咐了吴嬷嬷几句,神情狠戾:“就算拿她没有法子,也定不会让她好过!”

    吴嬷嬷眼珠子转得飞快,跟福晋嘀嘀咕咕商议了几句,就急匆匆出了门。

    雨越下越大,一直陆陆续续下到午饭之后。

    云瑶吃完饭后一觉快睡到半下午,起床之后见到外面天空碧蓝如洗,空气通透了许多,太阳虽然又挂在了头顶,却不再如以前般闷热。

    云瑶正站在廊檐下伸展身体,见姚姑姑脸色不大好,急匆匆走了过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姚姑姑走近了才低声说道:“先前打雷,大阿哥受了惊吓,福晋那边院子去请了爷,不知还从哪里找了个婆子回来,说要替大阿哥收惊。”

    云瑶以前也听过小儿啼哭不止,大人没了法子,拿民间偏方替小儿收惊的事。

    不过大多都是在墙上或者树上贴红纸,念一些“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的口诀。

    福晋请神婆回来,就是说弘晖撞了邪,需要驱邪除魔了。

    云瑶眨了眨眼,四下转动打量之后,恍然大悟笑了起来,长叹道:“我们才是那个她要除去的邪魔啊!”

    姚姑姑无语至极,无奈道:“格格真是,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格格,格格......”

    姚姑姑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大步奔来的长兴打断了,他哭丧着脸,颤声道:“大橘小橙跑了出去,被吴嬷嬷遇到了,说它们是邪祟,要抓住它们打杀了啊!”

    云瑶被说成邪祟没关系,只要神婆子能驱得了她,让弘晖不再哭也算是功德一件。

    不过她的猫大爷可不行,她每天辛辛苦苦替它们铲屎,逗它们玩,做它们的猫奴,她自己都舍不得动它们一根手指头!

    她脸色大变,迈开大步往外跑去,边跑边厉声喝道:“长兴在前面带路,我倒要会会这个老虔婆!”

    长兴在前面跑得飞快,云瑶与姚姑姑拔腿追上,几人很快赶到了。

    离万方安和不远的西侧处,有溪流缓缓而过,水草里面经常有小虾蹦出来。

    猫大爷们最爱的就是守在溪边,伸出爪子跃跃越试去抓虾。

    此时,小橙不见了踪影,吴嬷嬷神色扭曲,双手死死掐着大橘的脖子。

    一个年约四五十左右的陌生婆子,手上拿着黄符贴纸,围着吴嬷嬷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婆子睁开了双眼,将黄符猛地往大橘头上一贴,大声道:“邪祟现身来!”

    大橘肥胖的身子垂下来,只轻微摆动,已经无力挣扎。

    云瑶心疼得目眦欲裂,大叫一声扑上前,使劲全力一拳挥向吴嬷嬷,狂吼道:“老子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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