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华见方晋的表情变化，顿时不乐意了。
当即沉声道：“方老板，我在你这里一笔订单接近二十万，我小兄弟去外面选个东西怎么了？又不要你给钱。”
说着，他就要出去给江小鱼付款。
方晋摇头道：“欧阳先生误会了，我不是埋怨江先生不在我们店里买。而是觉得，江先生太沉不住气，要吃大亏。”
“江先生看中的那件东西，是香炉的样式，造型也很古朴。然而材质不是金属，外层却有青铜锈，说明只是现代仿制品，造价一百块都不到。但你们在我这里露了财，摊主肯定会狮子大开口。”
随着方晋的讲解，欧阳华才意识到不对劲。
江小鱼指着的那个东西，是个痰盂大小的香炉，两旁雕刻有飞龙造型。做工谈不上精致，连他都觉得不可能是古董。
欧阳华不在乎江小鱼花多少钱，但他过惯了苦日子，让他花钱买一个假货，心里再怎么都不舒服。
当下走过去，小声对江小鱼道：“江兄弟，要不咱们换一家吧。”
“不，我就要这个。老板，你卖多少钱。”
江小鱼把香炉拿在手中，眼中精光闪现，看出香炉之上，隐隐有紫红光芒流转。
这东西非金非木，恐怕是天外而来的材质，是难得的天材地宝，用来炼丹再合适不过。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满嘴黄牙的小老头。
江小鱼他们走进方晋店铺的时候，就已注意到两人。
见他们一次性买了一万多枚玉佩，以为两人会就此收手，还遗憾宰不成他们。
结果江小鱼不顾反对，主动送上门。
于是他嘿然一笑，眼睛都不眨的道：“小兄弟好眼光，这香炉是当年唐朝大诗人李白用过的宝贝。日照香炉生紫烟，说的就是它。”
“这样吧，既然你和这宝贝有缘，那我就……要你一万块吧。”
本来小老头还想多要，但顾忌到欧阳华比较精明，怕把人吓走，所以才开出这个价格。
不过作为假货，这已经算是天价。四周的人齐刷刷围过来，在旁边指指点点，神情中都是对江小鱼的嘲讽。
欧阳华尴尬得满头冷汗。
他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日照香炉生紫烟根本就不是写香炉，而是写庐山的景色。
正要开口，方晋皱眉走过来，冷声道：“袁大嘴，这两位是我店里的贵客，你编瞎话能不能靠谱一点？这个香炉，我们不要！”
小老头袁大嘴脸色一变，道：“方老板，你在古玩街一言九鼎，我袁大嘴比不过你。但古玩街的规矩，是不能呛行。别人看中我的宝贝，你插什么嘴？”
“这样吧，我给你个面子，给这位小兄弟打五折，收五千如何？”
这个香炉，他五十块钱买来的，五千还是能赚一百倍。
“你！”方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古玩街的确有这个规矩，就算后台再硬，也不能违背。
这时江小鱼不容置疑的道：“五千就五千，你能让这个宝贝重见天日，也是大功一件。五千就当你的辛苦费。”
说着，江小鱼要拿钱付款。
他身上的钱不多，不过来的那天晚上，秦若兮要他去住酒店，给了他一把钱，应该有五千左右。
“小兄弟，怎么能让你出钱？只是这香炉，你真的要？”欧阳华急得对江小鱼挤眉弄眼。
虽然方晋碍于古玩街的规矩，不好再开口，看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为啥这个江小鱼，还是要一头往火坑里跳？
“哈哈哈，当然。看来你们都还不知道这个香炉的妙处，那我给你们展示一下。”
江小鱼本来不想解释，但欧阳华的面子还是要给。
于是他将香炉摆放在地，然后两掌分别托住香炉肚子两侧，不停的摩擦。
随着他的动作，一分钟不到，一缕淡淡的青烟，从香炉里冉冉升起。
这一手，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大家都知道摩擦生热的原理，然而不管怎么摩擦，只用手掌根本不可能产生这么大的热量。
也就是说，这是香炉本身的材质独特！
而且青烟飘散开来，整条街都几乎弥漫着一缕淡淡的香味。既似木香，又有果香，还掺杂着淡淡的金石香气。
“这还真是个宝贝啊！这小兄弟算是捡了个大漏。”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香炉如此神奇呢？嫉妒，太嫉妒了。”
人群议论纷纷，方晋如梦初醒，对着江小鱼抱拳：“小兄弟，没想到我方晋在古玩街这么多年，居然也有打眼的时候。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欧阳华高兴得哈哈大笑，当即拿出一沓钱递出去：“早知道江兄弟这么会鉴宝，我就不啰嗦了。这五千，你拿好。”
虽然花钱，但在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欧阳华觉得自己也跟着江小鱼沾光，很有面子。
“靠，这玩意这么神奇？”袁大嘴吃了一惊，面对递在空中的五千块，突然坚决摇头，道：“小兄弟，你刚才听错了。这个香炉不是要五千，而是五万！”
五十块的东西，卖出去五千块，本来赚了一百倍，袁大嘴已经非常满意。
可是见到香炉不经加热，就飘散出神奇的香气，顿时后悔不迭，所以直接狮子大开口。
就算江小鱼拿不出这么多钱，他也可以把香炉收回去，转手卖给别人。
“说好的价格还能变，你到底讲不讲理？”江小鱼皱起了眉头。
“东西是我的，卖多少我说了算。不服气啊？不服气拿钱啊。”袁大嘴硬着脖子道。
“我看你是想找打。”江小鱼翻脸，掌中闪过一道银光，要动手。
这时，方晋不动声色的挡在他前面，对袁大嘴道：“袁大嘴，我劝你乖乖把钱收下。要是敢坏古玩街的规矩，当心没人给你收尸。”
这句话，方晋说得很平静。
但袁大嘴却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一下子黯然：“行，五千就五千，就当给你主子夜玫瑰一个面子。反正这玩意，不一定会有冤大头出更高的价格。”
接下五千块，袁大嘴想收东西走人。
这个香炉虽然古怪，但在他看来并不算古董，顶多有人好奇，肯花几万块买回去当玩物，所以不是很心痛。
结果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道袍，嘴角留着长长胡须的道人，从人群后面走过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江小鱼手里的香炉，声音颤抖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个香炉卖给我？”
“我出五百万！”
咕咚！
话音落下，袁大嘴直接捂着胸口，气晕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