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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强吻
    祁景琛有想过,像对待小猫那样,将沈则鸣锁进地下室关起来。

    但是这个办法过于简单粗暴,而且沈则鸣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有稳定社会关系的人。

    这样做是犯法,也不切实际。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要把沈则鸣永久地圈进自己的地盘,又不想用极端的方式困住他。

    祁景琛想起沈则鸣说过很多次他对他好,所以决定对他更好,让他彻底依赖自己,离不开自己。

    不过这种方法风险也很高,毕竟朋友之间没有谁会离不开谁。

    那么如果是爱情呢?

    沈则鸣说“互相喜欢就不会分开了”。

    祁景琛决定追求沈则鸣。他的确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他可以学。

    祁景琛这头斗志昂扬,沈则鸣却不太好。

    他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说是目瞪口呆也不为过,张着嘴,说不出话。半晌,他缓慢且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哑声道:“你、你......我是男的。”

    闻言,祁景琛短促地笑了笑,“你忘了么?我喜欢男孩。”

    沈则鸣动了下嘴唇,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本身对同性恋没什么感觉,不至于讨厌,也谈不上喜欢。但这不代表,他能够心无芥蒂地接受祁景琛莫名其妙的“喜欢”,掰弯自己。

    沈则鸣烦躁地捂住眼睛。

    祁景琛突然变成这样让他有些无可奈何,他把短时间内脑海里蹦出来的可能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快速捋了一遍,深吸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分析道:“我那天推开你真的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没有其他意思,就算是其他人遇到那种情况,我也会......”

    说到这儿,沈则鸣不知道为什么卡了一下,支支吾吾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祁景琛舒展了眉眼,眼神是一种胜券在握的冷静,缓缓道:“你不会。”

    沈则鸣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如果换成别人,他确实不会。

    他不耐烦地挠挠头,有点自暴自弃:“好吧,就算我不会。但是你、你也不用......不用对我——”

    “以身相许?”祁景琛顺势接话。

    沈则鸣长叹一口气:“是啊。”

    祁景琛却眯眼笑起来,“你可以这么理解。”

    估计是看沈则鸣的表情过于崩溃,他想了想,温声安慰沈则鸣:“别怕,我慢慢来。”

    “......”沈则鸣说不过他,彻底无语了。

    .

    一晃眼h市迈入了初秋,沈则鸣后脑勺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立秋这天,医生替他拆了纱布,又做了各项检查,确认他身体无碍后终于准许他出院。

    出院那天是星期一,祁景琛来不了,是沈铭来接的他。沈铭没来上来,只是打电话告诉沈则鸣在楼下等他。

    沈则鸣习惯了也不在意,自己收拾好东西,临时推门离开前,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其实他还挺怀念住院这段时间的,没有宋岚和沈则麟的烦扰,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几乎可以算是他十八年人生中最为自由快乐的一段日子。

    唯一不足的是,祁景琛偶尔会蹦出来几句没头没尾的疯话,做一些让沈则鸣无言以对却又没什么办法应对的疯事。

    那天的那场令人震惊的谈话结束,祁景琛没有多出格的举动,他对沈则鸣仍然很好。一中恢复上课之后,每天晚自习下课他甚至专门跑到医院来替沈则鸣讲一讲当天所学的知识点,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不过从上周开始,祁景琛的贴心稍微有一些变质。

    一中晚自习下课时间是晚上九点,加上祁景琛步行过来需要花费的十五分钟,他到沈则鸣病房开始讲课,刚好是九点半。

    讲完课之后通常就快十一点了,往常祁景琛都是直接收拾东西回家。

    然而从上周开始,祁景琛离开之前,要在沈则鸣床边多待一小会儿。他也不做什么,就是一下说肩膀疼,一下又说嗓子不舒服,说来说去都离不开三个字——累死了。

    沈则鸣一听就紧张得要命,皱着眉担忧地问祁景琛要不要下去挂个急诊看看。要不是碍于左手的石膏还没拆,他都想让祁景琛躺在病床上给他来一套全身按摩放松休息。

    祁景琛却摇摇头,慢慢挪动到离沈则鸣很近的地方,眼睛直勾勾盯着沈则鸣,把脸凑过去,声音低沉,有点诱骗的意思:“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累了。”

    最开始沈则鸣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大概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想拒绝还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出口,只能一点点往后退,试图委婉地告诉祁景琛不行。

    他不愿意,祁景琛也不会逼他,自己老老实实退回安全距离,垂着眼,问他:“真的不亲?”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听起来却很委屈,搞得沈则鸣愧疚心爆棚,红着脸小声跟他道歉,还要承诺补偿其他东西。

    后来随着次数增多,沈则鸣已经可以熟练应付祁景琛这套伎俩,往往是祁景琛戏没演完,他就头也不抬地打断对方:“差不多行了,正常点,快回去睡觉。”

    这时候祁景琛就不再说什么,看他一眼,拎着书包起身离开,只是背影分外委屈。

    沈则鸣:“......”

    沈则鸣单手拿着旅行包,办完出院手续坐电梯下楼,在花坛边找到沈铭的桑塔纳,拉开门坐进后座。

    听见响动,沈铭掐了手里的烟,回头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发动车子离开。

    他出院回家的时间宋岚还在上班,早他两个星期出院的沈则麟也在学校上课,沈铭送他回来后又急匆匆地离开了家。

    沈则鸣乐得自在,把东西放回房间归置好,他百无聊赖地打开了封面已经积了些灰尘的数学课本。

    一直到下午六点,宋岚沈铭他们都没有回来,沈则鸣自己去厨房简单下了碗酸汤面条吃饱,又把医生开的消炎药吃了,有些无聊地踱去阳台看风景。

    沈家的房子离海边不远,前方没有高大建筑物遮挡,站在阳台远远地就能看到海。

    晚霞烧红了天空,又烧红了平静无波的海面,水天相接处映照出绚烂瑰丽的色彩。沈则鸣在阳台站了一会儿,正准备回去,就见穿校服背书包的祁景琛站在楼下,仰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沈则鸣眼睛亮起来,有些傻气地举起右手朝他挥了挥。

    祁景琛很淡地笑了下,冲沈则鸣做口型。

    他说:“下楼,我等你。”

    沈则鸣点点头,揣上家里的钥匙飞奔出门。

    祁景琛站在单元楼的大榕树底下,看见脚步急促的沈则鸣,迎面走上去,不太严厉地批评他:“跑这么急做什么?”

    沈则鸣笑笑,“你怎么回来了?晚上不上课吗?”

    “我妈晚上回来。”祁景琛声音淡下来,“请假去机场接她。”

    他似乎不想多说这件事,沈则鸣就识趣地闭上嘴巴。

    “吃饭了么?”祁景琛问。

    沈则鸣撇嘴:“吃了面条,不怎么好吃。”

    祁景琛笑了,“想吃什么?我还没吃饭。”

    他们沿路走出社区,在附近转了一圈,最后决定去早点铺对面的阿婆家吃馄饨。

    他们过去的时候,馄饨摊还有最后一个客人,阿婆正准备收摊。

    阿婆姓张,是个孤寡老人,沈则鸣以前帮她收过几次摊,她就把沈则鸣当亲孙子疼。

    见着沈则鸣绑着石膏的左手,阿婆布满褶子的脸蛋皱起脸,“哟”一声,着急道:“怎么了这是?疼不疼啊?”

    沈则鸣摇摇头,笑着解释:“不小心摔了一跤,快好啦,一点都不疼。”

    阿婆拉着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叮嘱他万事要小心,沈则鸣一一应下,她这才颤颤巍巍地摸去炤台下馄饨。

    他们去得晚,阿婆的馄饨卖得没剩多少了,挑挑拣拣刚好能凑出两碗来,这时候却来了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说要吃馄饨。

    阿婆顿时有些犯难,馄饨都是提前在家里包好的,这儿没有料,她没办法弄出第三碗来。

    阿婆准备拒绝青年,就见沈则鸣主动把自己那碗让了出来。

    她“啧”一声,朝沈则鸣投去责备一瞥,正要阻拦,沈则鸣冲他弯了弯眼睛,“阿婆,我在家吃过了,不饿。”

    馄饨刚出锅,热气腾腾地摆在小桌上,沈则鸣还没开始吃,他把碗推到桌沿,抬头对青年说:“我没吃过,你吃吧。”

    青年挠挠头,犹豫片刻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啊,我上午就没吃饭,现在快饿死了。”

    沈则鸣的手指搁在桌边,青年抬碗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

    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沈则鸣一扭头,却见祁景琛蓦地沉下脸,眼神阴沉沉盯着青年,极具攻击性。

    青年估计被瞪得有点懵,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端起碗就走。

    祁景琛立刻攥紧拳头,拍下筷子就要起身。

    沈则鸣连忙抬手按在他大腿上,瞪大眼睛,压低了声音问:“你干什么呀?别给阿婆惹事行不行?”

    祁景琛没说话,低下头看着沈则鸣压在他腿上的手,慢慢松开拳头,坐了下来。

    他抬眼看向沈则鸣,这时候他的眼神又很温顺,像被顺了毛的大狗,不过语气仍然冷硬,“他碰你。”

    沈则鸣满头问号,不是很懂祁景琛的逻辑,“你也碰我了啊,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祁景琛不太高兴:“我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沈则鸣依然不懂,他无辜地看着祁景琛,补了句:“你和他在我这儿都是一样的。”

    他本意是大家都是男生,碰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祁景琛突然生气了,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沈则鸣愣了一下,腿先于脑子追了出去。

    祁景琛走得很快,沈则鸣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怎么了?怎么突然生气了?”

    祁景琛不说话,脸色很难看,周身泛着冷意。

    沈则鸣没办法,叹了口气,先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我改正好不好?”

    这次祁景琛终于有了反应,他扭头看了沈则鸣一眼,伸手扣住沈则鸣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进转角的小巷里。

    下一秒,祁景琛猛地将他压向墙壁,把他的右手拉到头顶制住,俯身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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