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机关的,在哪呢?在哪呢?”容浅月一边敲打,一边嘀咕,她可不相信丞相府的小金库没有什么暗格,这可是金库必备的东西,好伐!
突然她敲到最左边的那排架子上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那架子上一排玉制品吸引了容浅月的注意,只见混在一堆玉制品中,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玉老虎,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散发着凌凛冽的气息,还有俯瞰一切的霸气。然而让容浅月在意的是,与周围别的玉器相比,这只玉虎更加有光泽,可见肯定是有人时常抚摸这只玉虎。
容浅月伸出手,先是按了按玉虎,却是没有什么反应,便用了些力气轻轻转动玉虎。
只听咔嚓一声,架子的前面的墙突然出现一个暗格,而暗格里放着一个檀木盒子。
容浅月眼前一亮,走了过去,打开盒子,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可以看清盒子里面放着一块微微发黄的布条。
她将布条拿在手里,看了看,说道:“这是什么?不管了,能让丞相大人这么收起来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拿了!”
容浅月将布条拿了出来,打开看了看,然后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将布条塞进了怀里,将盒子放了回去之后,转身便走出了房门,将门带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贴在那玄铁锁上,纵身跳上屋顶,不消片刻便没了身影。
庭院里玄铁锁上,纸条随着夜风瑟瑟作响,只见纸条上写着八个大字“鬼手神偷到此一游”。
万籁俱寂,天地之间空旷而广阔,唯有孤独的月远远的凝望着这安静的夜,静悄悄地孕育着一个不安宁的黎明。
次日,帝都街道边的小摊人声鼎沸,呼喊声此起彼伏,茶馆,客栈亦是人满为患。
望月楼里,小二非常忙碌的小跑着,掌柜的大声呼喊着。
“听说了没,昨晚左丞相府被盗了。”
“知道,知道,听说是鬼手神偷。”
“乖乖,这鬼手神偷不得了啊,话说丞相府丢了什么?”
“不知道。不过应该挺贵重,我有一亲戚就在丞相府当值,听说左丞相大人发了好大的火呢!”
“”
酒楼里,你一言,我一语,全部都在谈论昨夜左丞相府被盗,一时间,传遍整个帝都。
瑾王府。
东方逸听着下面的人汇报的消息,微微思考了下,看向夏侯瑾说道:“想不到,鬼手神偷居然是天下楼的人,这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啊!只是不过是一味草药,左丞相大人是不是有些动静太大了,如今可是满城皆知啊!”
夏侯瑾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敲了敲,说道:“一味草药,自然不会这么大动静,若是丢的不止草药呢?”
“不止草药,那是什么?”东方逸思考着,“算了,不管是什么,等回头问问天下楼的人。”
容浅月自是不知道宫外的事情,她如今正泡在太医院专门给自己分配的一间房间里,安安静静的配置着无痕的解药。
叩叩叩!
“进来。”容浅月头也不抬地说道。
莫天行走了进来,看着正在正在认真配药的容浅月,沉默。
容浅月听到脚步声,却半天没有听到人说话,只好抬起头,看到莫天行,她眼神一闪,道:“师父?”
莫天行看着她道:“可有进展?”
容浅月摇了摇头,睁眼说瞎话,道:“哪有那么容易!”
“若是需要我帮忙,你尽管说。”莫天行说道。
“多谢师父,只是浅月习惯了一个人研究。”容浅月说道。
莫天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问道:“你师承何处?”
容浅月轻笑,眼神清澈,笑着说道:“师父说的什么傻话?您可是我师父啊!”
莫天行一顿。
容浅月笑着低下头,一边继续捣鼓着手里的草药,一边说道:“师父应该还记得进宫之前浅月告诉师父的话。浅月一直都是娘的女儿!”
莫天行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半晌,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没错,你一直是你娘的女儿!”
容浅月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她不准备接受郡主之位,可是无双公主女儿这个身份还是可以好好利用的!
容浅月在太医院忙了一早上终于将解药捣鼓了出来,她晃了晃那装进瓶子的小药丸,满意的笑了笑,收了起来,等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给皇帝老头。
她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道:“有些饿了呢,回去吃饭,然后睡一觉,昨晚回来的迟,都没好好睡一觉呢!”
容浅月带着紫竹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自己身上红颜醉,红颜醉本是男人用的,服用之人会武功全失,沉迷温柔乡,醉生梦死。给女子用也就是一比较难解的毒药,不过那也是一月之后暴毙而亡。
秦景玉本想用红颜醉控制自己,却没有料到自己本就是女人,棋差一招。偏偏就是这么棋差一招,让自己能够活着走出西玄,毕竟以她当初对秦景玉的信任,若是换了别的药,只怕早就死了。
“主子……”
紫竹的声音将容浅月从自己的思绪中拽了回来,她抬起头,一眼就看到前面珠光宝气的少女正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
“主子,那是清雅公主。”紫竹道。
容浅月点点头,走了过去,屈膝行礼,“民女见过清雅公主。”
夏侯清雅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衣,轻纱覆面,看不清面容,倒是那双眼睛,似秋水般深沉清澈,顾盼间更觉得眼波欲流,单单是这双眼睛,她就能想象到那面纱下的面容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就是容浅月?”夏侯清雅说道。
“是!”容浅月道。
夏侯清雅看着她,笑着道:“本宫最近倒是听人说皇祖母甚是宠爱一个民间女子,还说那人医术十分了得。就是你了?”
“是。”容浅月客气地说道。
“听书你给我父皇诊脉了?”夏侯清雅指着容浅月说道,“你说,我父皇到底怎么了?”
“回公主的话,皇上好好的在紫宸宫呢,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容浅月道。
“怎么可能,本公主可是都听说了,父皇请了所有的太医去了紫宸宫,还发了好大的火,当时你就在紫宸宫,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夏侯清雅瞪着容浅月。
“公主,民女不知道公主是从何人那里听说的这件事情……”容浅月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夏侯清雅,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民女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公主殿下,皇上没有任何事情,请公主殿下放心。”
“你……”
夏侯清雅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停顿一下,她看着容浅月,善意的笑了笑,说道:“容姑娘莫怪,清雅只是太过于关心父皇了,想知道父皇身体如何,所谓关心则乱,你懂吗?”
“我们清雅公主的孝心是在感人,静兰你可要好好学习学习。”
容浅月还没有回答,一个略微尖锐的声音,就在容浅月身后响起,她回头见一身着蓝色宫装的女子带着一名少女以及华灼?
容浅月看着华灼又想着刚才这女人的话,静兰公主?看来这位就是淑妃娘娘了。
“民女见过淑妃娘娘,静兰公主。”容浅月又是屈膝行礼。
“华灼拜见公主。”
“清雅见过淑妃娘娘。”夏侯清雅不甘不愿的行礼。
淑妃看向夏侯清雅说道:“虽然清雅孝心可嘉,但是既然容姑娘已经说了皇上没事,清雅这般追问似乎是想着皇上有什么事情一般,这就不太好了吧。”
“你胡说!本公主什么时候希望父皇有事了。”夏侯清雅怒视淑妃,“你又想挑拨我和父皇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你……你不安好心!”
“清雅,不得无礼!”
夏侯清雅话音刚落,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容浅月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夏侯瑾和夏侯灏并肩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夏侯凌以及一位她没有见过的人,看着那身着装,估摸着应该也是一个王爷,她看了看夏侯灏,应该和夏侯灏关系要好的淳王,夏侯淳。
又是一番行礼过后,夏侯灏走到夏侯清雅身边说道:“和淑妃娘娘道歉。”
夏侯清雅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夏侯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她,最后叹了口气,转身对着淑妃娘娘说:“淑妃娘娘莫怪,本王代替清雅给您赔罪。”
“七哥,明明是她错了,她每次见到我母妃都是一副吹鼻子瞪眼的样子,你不能因为她是你亲妹妹,每次都替她赔罪吧。”夏侯静兰在一旁说道。
“哼,我就是不喜欢她!怎么了?宫里的人谁不知道我不喜欢她!”夏侯清雅冷哼一声,“哥,你干嘛给她赔罪啊!反正我平时也没少得罪她,赔什么罪!”
“清雅!”夏侯灏警告一声。
“哼!”夏侯清雅冷哼一声,看着淑妃说道,“我才不要和你赔罪,反正不管道歉不道歉你都会在父皇那里告状,告就告去吧,本公主才不怕你!”
说完,夏侯清雅便雄赳赳气昂昂的转身离开了。
容浅月傻眼地看着离开的夏侯清雅,这公主,任性啊!
“母妃,你看她!”夏侯静兰指着夏侯清雅的背影气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静兰。”淑妃笑了笑,看向夏侯灏,道,“不过还是一个孩子而已。本宫又怎么会真的计较呢?”
“多谢淑妃娘娘。”夏侯灏道。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本宫也有些乏了,先回宫了。”淑妃笑着道,“静兰,华灼,我们回去吧。”
“娘娘,华灼还……”华灼看了一眼夏侯瑾,欲言又止。
淑妃看了看她,了然一笑,道:“还想看看这御花园的美景?那就在这看看吧。”
“多谢娘娘。”华灼道。
淑妃走后,容浅月终于舒了口气,刚才那样子,她也不好说离开,天知道她多想走啊。
“又见面了,容姑娘。”夏侯灏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容浅月笑着说道,“让你见笑了。”
“呵呵”容浅月干笑两声,“公主真性情!”
“她呀,被我和母妃宠坏了。”夏侯灏说着看向容浅月道,“既然遇到了,本王想问问,不知道今日容姑娘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容浅月见几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道:“那个……我……”
“七哥,你和这位容姑娘很熟?”夏侯淳看了看两人。
夏侯灏轻笑,“我与容姑娘一见如故!”
容浅月翻白眼,去你妹的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夏侯淳看了眼容浅月,“那简单,七哥去和皇祖母要了来就是了。”
夏侯淳话音一落,却觉得浑身一冷,抬头望去,只见容浅月那似寒刃一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而视线一直落在夏侯瑾身上的华灼,脸色有些不对,刚刚那一瞬间,她似乎从瑾哥哥的眼睛看到了一丝杀气,一闪而过,若不是自己一直看着瑾哥哥,恐怕都不会注意道。
她看向容浅月,是因为她吗?因为淳王殿下说,让灏王殿下要了她吗?想到这里,华灼的脸沉了下来。
夏侯淳看着容浅月,怒道:“你……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过是个小小民女,我七哥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是吗?”容浅月冷笑,“这个荣幸,王爷自己留着吧,太后还在等着民女,民女先退下了。”
“你……你大胆!”夏侯淳刚想拦下容浅月,却被一旁的夏侯灏拦了下来。
“七哥,你拦我做什么?”夏侯淳问道。
“老十,你太鲁莽了!”夏侯灏道。
“七哥……”夏侯淳道,“你不是喜欢她吗?”
“是不是只要你喜欢就可以带回去,这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夏侯瑾看向夏侯淳,“我倒是不知道,十弟什么时候这么有出息了?”
“我哪有!”夏侯淳叫道“我只是……”
“好了,老十。”夏侯灏有些意外地看着夏侯瑾,“老十只是开玩笑,六哥不要当真。”
夏侯瑾冷冷地眼神落在夏侯淳身上。
夏侯淳看了看自家七哥,又实在受不了夏侯瑾的视线,甩了甩手道:“我自然是开玩笑的。”
夏侯灏笑了笑,对着容浅月道:“好了,不过是个玩笑罢了,容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容浅月屈膝行礼,道:“民女还要回寿康宫,就不在这陪几位王爷开玩笑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紫竹离开了。
噗嗤!
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夏侯凌突然笑了出来,道:“哈哈哈,这丫头,有意思!”
“哼!不过是个乡野臭丫头罢了!”夏侯淳道。
“十弟,这可是你的不是了,人家明明对七哥没有意思,你在这瞎起哄,人家姑娘当然不高兴了。”夏侯凌道。
“怎么?她还嫌弃我七哥不成?”夏侯淳不高兴地说道。
“哎,和你说不通啊!”夏侯凌无奈地摇了摇头,“六哥,我们不是要去见父皇吗?”
夏侯瑾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夏侯淳,最后什么也没说,带着夏侯凌离开了。
夏侯灏看着离开的夏侯瑾,又看了看身旁的没有向往常一样追着夏侯瑾的华灼,眼中若有所思。
华灼看着离开的夏侯瑾,虽然他和往常一样,依然没有正眼瞧自己,可是……她不敢确定刚刚是因为容浅月瑾哥哥动了杀意,还是因为其他……她害怕,若真是因为容浅月……
容浅月!华灼握紧了拳头,不管是什么,容浅月留不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瑾哥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华灼还有事,先告退了!”华灼下定了决心,对着夏侯灏两人告了声退。
“咦?她能有什么事情?”夏侯淳看着离开的华灼奇怪地说道,“平时,她不是都追着六哥吗?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夏侯灏看着离开的华灼,思考着,半晌道:“老十,也许你的提议不错!”
“啊?我什么提议?”夏侯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和皇祖母要人!夏侯灏没有将话说出口,因为他知道,此时和皇祖母要人,皇祖母肯定是不会放人的,只怕父皇也不会放人,虽然太医们一个个死咬着,没有透露任何风声,但是那日动静那般大,父皇肯定出了问题。只是,父皇既然不希望他们知道,当初又为何闹出那般动静?
“七哥,你在想什么?”夏侯淳问道。
“没什么!”夏侯瑾摇了摇头。
寿康宫里,容浅月整个个人趴在躺椅上,紫竹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主子……”紫竹看着容浅月欲言又止。
容浅月转个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紫竹,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紫竹问道:“主子,您说灏王殿下是不是想要……”
“紫竹,不该你问的不要问!”容浅月打断紫竹的话。
紫竹脸色一变,应了一声,“是,主子!”
“我饿了!”容浅月淡淡地道。
“奴婢这就给主子准备膳食!”紫竹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容浅月看着离开的紫竹,眼中暗光一闪,她还不确定紫竹到底是谁的人,不过,只要她在自己还在宫里的这段时间不出什么幺蛾子,她也懒得管她。
吃饱喝足,容浅月以消食为名,带着紫竹在皇宫逛了起来,实则是了解下皇宫守卫的情况,不错,在偷了丞相府之后,她准备偷国库了。
“你装什么装?”
“娘娘,你怎么了?”
一阵吵闹吸引了容浅月的注意,容浅月看着前面闹事的人,扶额,无奈地说道:“紫竹,那又是谁?”
“回主子,坐着是李昭仪,倒在地上的是孙昭容。”紫竹道,“这孙昭容最近挺受宠的,可惜不过是个小小侍郎的女儿,而那李昭仪仗着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对孙昭容受宠甚是嫉妒,没少为难孙昭容呢!”
容浅月点了点头。
“怎么,不过是跪了一小会,孙妹妹这就受不住了?”李昭仪冷笑一声,“妹妹这身体看来有些虚啊!这可怎么伺候我们皇上?”
“我……”孙昭容捂着自己的肚子,额头直冒冷汗,“我的肚子……”
容浅月看着孙昭容,那痛苦似乎不是装出来的。肚子?容浅月落在孙昭容的肚子上,灵光一闪,难道……想到这里,她脸色一变,连忙上前。
李昭仪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容浅月,道:“你是何人?”
容浅月懒得搭理她,她蹲了下去,一把抓住孙昭容的手,片刻之后,脸色一沉,果然……
“紫竹,快叫太医!”容浅月立马吩咐紫竹,然后一把将地上的孙昭容抱了起来,对着孙昭容的侍女道,“孙昭容住哪个宫?赶紧的带路!”
“喂,我说了她可以走吗?你是哪个宫的?见了我居然不行礼,也不怕我告到皇上那里!”李昭仪道。
容浅月转身,看着李昭仪,冷笑,道:“告诉皇上?好啊,那就麻烦李昭仪去将皇上请来,民女倒是想问问意图谋害皇嗣该当何罪?”
“什么谋害皇嗣……”李昭仪话说到一半,看着容浅月坏了的脸色惨白的孙昭容,突然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你说她……她……”
容浅月懒得搭理她,转身让小侍女带路,一路抱着孙昭容,回到了孙昭容的寝宫。
小侍女看着容浅月小心翼翼地将自家主子放下,回想起刚刚的事情,她哭着说道:“我家娘娘……真的……”
容浅月点点头。
“呜呜……娘娘,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呜呜……”
容浅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着身边小丫头吼道:“哭什么哭!”
“娘娘,她……”
“皇上驾到!”
外面小太监的通报声,让两人吓了一跳,容浅月挑眉,皇上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还在思考间,皇帝老头就走了进来,看着床上已经脸色惨白痛苦的孙昭容,眉头一皱,看向容浅月问道:“容丫头,怎么回事?”
“皇上……皇上……”床上的孙昭容看到床边huangse的身影,凄凉地喊着,“皇上,我们的孩子……”
“孩子?”皇帝脸色一变,看向容浅月,道,“容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回皇上,孙昭容已有身孕。”容浅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