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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爱已过界第19部分阅读
    逃

    “很好,你终于说实话了。”郭政明的眸子徒然凌厉,肃杀的大手已扼住何琳的喉咙。

    “我先前还奇怪我的事情别人怎么会知晓得这么清楚丫头,我曾经怀疑过你,但我情愿你是一个真正的病人,可没想到检举我的人真的会是你”

    63、日薄西山1

    何琳望着痛心疾首的郭政明,她染血的红唇凄怆地掀起,“这都是你逼的,你是不是感到很失望可你带给我的不只是失望,是绝望。”

    何琳颤抖着双臂支撑起孱弱的身子,她的脸逼近郭政明的狰容。

    “是你强暴了我,让我成了最可耻的情妇,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把我残忍地拽入地狱,让我活得如此卑微低贱,可你为什么连最后的一点自尊都不留给我”

    屈辱的泪倾涌而出,何琳痛苦地纠着心口,“你让我在我的爱人面前无地自容,你逼得我去自杀,你更逼得我整日地装疯卖傻,你说我该如何对待你”

    “所以呢”郭政明的脸几尽铁青,他的青筋蹦得几欲爆裂。

    “哈哈”何琳笑得眼泪迸落。

    “所以我要让你和我一起下地狱,让你受到法律的制裁,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老天的垂爱,不,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魔鬼,你必须受到惩罚”

    郭政明万般疼痛都不及何琳的话来得致命,他无法想象何琳竟是这么狠毒之人,他爱她,而她却要害他。

    轰然声响,何琳已被暴怒的郭政明狠摔在墙上,何琳柔弱的身子沉重地撞击着墙壁,她的胸口一滞,红唇溢出更多的血,她的身子像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向下瘫滑

    “你这个贱人,枉费我如此爱你,你竟想置我于死地,想让我受到惩罚,你还不配。”

    撕心裂肺的郭政明咒骂着何琳,滔天的恨意让他的血液都在咆哮奔流,颤动的血管几欲暴胀,他已彻底癫狂,他拎起昏厥的何琳把她狠抛到床上。

    郭政明伟岸的身子已重压在何琳的身上,衣衫碎裂,一场暴行势不可挡

    仇恨的锐器已猛插进干涩的紧致,愤怒的牙齿正撕咬着身下女人的血肉,他要彻底撕毁她的灵魂,这个女人不配得到他的怜爱,她想让他下地狱,那就让他先送她进地狱

    何琳从疼痛中转醒,她的肋骨已断裂,她费力地咳嗽,每咳嗽一下,势必带出抑制不住的鲜血。

    她的视线愈发昏沉,她没有挣扎,甚至连企求都没有,也许死亡是她最好的结局。

    她知道她已没有了任何的退路,不能再与爱人相伴,她已心灰意冷,同城等待她的是什么她已无力承受,风风雨雨,是是非非,她一个满身伤痕的女人又能去改变什么为了这个结局,她已经失去的太多太多

    发泄完兽欲的男人,黝黑的长指抓扯住女人的头发,强行抬起她漠然的脸,“该死的女人,你不是要拉我下地狱吗你告诉我什么是地狱”

    何琳的血唇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地狱”

    郭政明寒眸一凛,力指已掐住何琳的呼吸,也掐断了她欲说完的话。何琳笑得胸腔震动,血意翻腾,她终于解脱了

    然,喉间的蓦然松开,大量的空气窜进何琳撕裂的肺里,她开始急促地喘息,她缓缓睁开双眼

    郭政明痛楚的鹰眸直逼何琳,他的唇抿起冰冷,薄情寡意的女人,她认可死都不愿和他在一起

    “在我离开泰国前,你还得在地狱中煎熬,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解脱,我在走之前会把你埋在这里,你不用奢望你的爱人会找到你,这辈子、下辈子你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郭政明恶毒的话成功戳痛何琳的心脏,何琳直感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薄出来,勉强维持的意识彻底坠入黑暗

    何琳的背叛让郭政明直感不能再留在泰国,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了行踪。

    两日后他决定离开泰国转去新加坡,在走之前他不能让何琳独活,她的存在势必要牵扯出他更多的秘密,郭政明让素攀开车载着他和何琳去了荒废的后山。

    一路上郭政明都在看着被单下包裹的昏迷女人,他与她到底谁才是谁此生的劫她声声都在控诉着是他毁了她,那他此刻的境地又该去怨恨谁是她逼得他不得不杀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崎岖不平的山路震醒了昏迷的何琳,她断裂的肋骨被颠簸的再次锐痛,何琳的眸子死灰一片,她的第六感已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她挣扎着从被单里爬起。

    何琳爬向窗子看向窗外,杂草丛生的山林,茂密的树木遮盖了隐现的天

    何琳的泪滑落下来,那个畜牲说的对,埋在这里没有人能找到她,她的魂魄势必要滞留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她的苏逸,她的家人都将永远离她远去

    素攀扫了眼后座上苏醒的何琳,除去被单的女人衣衫凌乱,的身体上布满了淤青和紫痕,上卷的衣襟下现出的腰身,上面除了一道道醒目的指痕,竟还有清晰的牙印。

    柔弱无助的女人终是牵动了郭政明的心,郭政明猝然窒痛,他伸手把何琳拽进怀里,他悲伤的嗓音暗哑低沉,“你是不是不想死,你现在求我还来得及,你发誓不再背叛我,我就会带你走。”

    何琳望着郭政明的目光很冷,她的声音更冷,“我不会求你,更不会跟你走。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你,埋在这里很好,至少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用再担心会遇见你”

    郭政明被何琳的话激得脸色彻底暗沉,他猛然甩开她,“停车。”

    素攀嘎然刹住车,他转眸望向郭政明。

    “就这里吧,你等在车上,我去把她处理了。”郭政明不再迟疑,俯身抱起萎靡的何琳。

    素攀的手突然攥住郭政明的手臂,“等一下。”

    “你要留下她”郭政明疑惑地望向素攀,然,素攀的冰眸里没有一丝感情。

    素攀随意地瞟了眼何琳,“既然是要死的人,你还介意我上她吗

    郭政明怔住了,他不傻,他早就从素攀看何琳的眼神中看出他喜欢何琳,只是为什么他不想让素攀染指何琳呢

    “你舍不得”素攀无温的眸子直视着犹豫的郭政明。

    终于郭政明放开何琳,他还要借此人之力平安离开泰国,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他是没有必要让彼此粘染不欢。

    “我去外面等。”郭政明伸出长腿已站在车外。

    何琳维持的冰冷面孔终于撕裂,她崩溃地摇头,“不要,郭政明你这个畜牲,你们都不得好死”

    素攀已俯身上了后座,他随手甩上车门,郭政明背对着车子,何琳的咒骂不绝于耳,“不要碰我你们都是禽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随即两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何琳的叫骂,郭政明的眉宇一抽,耳边传来衣衫撕裂的声音,何琳再起的尖叫越来越微弱

    郭政明紧走几步离开他的听力范围,这已不是他的女人,他应该憎恨她,他不需要再对她有任何的怜惜。

    然,郭政明胸间的燥热肆意地翻滚,时间仿佛很漫长,漫长得郭政明的腿有些站立不稳,终于他的肩头被人重力一拍,素攀的声音依旧淡漠无温,“人我已经弄死了,是不是现在埋”

    郭政明的身子不可抑制地晃动两步,他夺步冲回到车前,他探进身子,被强暴的何琳衣衫凌碎早已没了气息,嘴角还渗着鲜红的血。

    郭政明视线顿时模糊,欲触摸的手硬生生地撤了回来,他僵硬地直起身子,“埋了吧,我今天就要离开这里。”

    素攀利落地用被单包裹住何琳的尸体,把她扛在肩上向后山走去。

    郭政明望着渐去渐远的身影,他维持的镇定终于龟裂,他扶住车身,抑制不住的泪狂涌而出

    这些日子,苏逸烦躁的心几尽癫狂,精神的折磨让他终于病倒了,他头一次无法言状地憎恨中国的办事效率,他就为了一本迟迟缓发的护照而不能前去救他的何琳。

    临近中午,苏逸才从浑浑噩噩的恶梦中醒来,他克制着身体的不适,他要去洗漱,他要再去托人想办法把护照快些办下来,这样无休止的等下去,他怕他的琳琳等不到他去的那一天,就已遭不测。

    苏逸虚弱地走进洗漱间,他望着空空如也的浴缸,他的眼眸瞬间被打湿,琳琳失踪前与他在浴室里的嬉闹仿佛就发生昨天。

    然,现在这个死寂的家里不会再出现琳琳爽朗的笑声,陪伴他的唯有一室的孤冷寂寞。

    苏逸颤抖着手旋开水龙头,他用冰冷的水冲洗着眩晕的头。蓦然,他的身子晃动,胸口骤然巨痛,他伸手扶住洗手台,稳住欲跌倒的身体。

    然而,疼痛并没有停歇,巨痛一波一波的袭来,苏逸的手抓扯住胸口,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眼泪莫名地流出来,止不住的往外涌

    苏逸抬手抚了下自己的脸,他的心顿时慌作一团,他踉跄地爬起来冲出洗漱间,他慌乱地冲进书房颤抖着手打开电脑,他焦急地点开网页,他在查看着最新的新闻,

    半晌,紧张的苏逸似乎松了口气,没有消息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的琳琳就能平安无事呢

    忽然苏逸很懊恼,他狂躁地伸手把电脑狠摔在地上,轰然的碎裂声都无法减弱他心中的愤怒。

    这算是什么自己的妻子被人掠到境外,没有人能帮助她,而他却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他不能等,他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

    然,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两天后苏逸依然没有拿到想要的护照,但他却听到惊人的消息。苏逸焦急地去纪检委询问,可让他失望的是,被抓获的只有郭政明一人。

    省公安厅与新加坡警方的通力合作下,成功截捕了潜居在新加坡的郭政明。但是新加坡警方却没有查到何琳的入境资料,这就是说明何琳根本没有和郭政明在一起。

    苏逸彻底傻了,那谁能来告诉他,他的妻子去了哪里郭政明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何琳,那是不是说明他的琳琳已遭遇不测了

    同城市委书记郭政明被依法逮捕消息一出,同城市引发了剧烈震荡,用同城地震来形容此次事件对同城的影响也不为过。

    在多日的打压下,郭政明坚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他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郭政明被省纪委双规短时间内,就有许多官员被查,这宗受贿腐败案,引发了同城政法系统的震动,并直接导致多人落马。

    “我们已经确认了你的妻子没有参与郭政明受贿案,郭政明也交待了他是因为报复何琳检举他而残忍杀害了她。”纪检委的人很遗憾地告诉苏逸这个沉痛的消息。

    苏逸从听到噩耗就呆坐在那里,心痛已不能诠释他的心情,他不相信他所听到的,他们居然告诉他,郭政明已交待,一起跑路的何琳已被他杀死在泰国

    “我们已经联系了中国驻泰国大使馆和泰国警方,他们会全力为你搜寻你妻子的尸骨。”接待苏逸的人不忍心看他沉痛的表情,伸手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苏逸终于抬起悲伤的脸,他说,请尽快安排我去泰国,我要亲自去找寻我的妻子,就算是死,我也要把她带回来。

    64、日薄西山2

    苏逸来泰国已经两周了,泰国警方搜寻何琳的尸骨并不顺利。

    郭政明也许是不想牵连素攀,所以他提到潜入泰国后的事情时,绝口不提素攀这个人。

    也因此他坚持是他杀了何琳。他说由于当时慌乱又不熟悉清莱的地形,所以他已说不清楚他把何琳的尸骨埋在哪里了。

    这样搜寻何琳的尸骨就变得困难重重,因为清莱大面积都是山区,谁又能为一个异国客死的女人挖地三尺呢

    但警方没有给苏逸消息,苏逸就固执地认为他的琳琳没有死,他想象不出他美丽的琳琳为什么要埋在阴暗潮湿的泥土里,她的美丽以往都是绽放在耀眼的光明中,她从来就不属于黑暗,她就是苏逸的光明。

    苏逸住的guest hoe附近有一家叫pizza pany的披萨店,何琳生前除了喜好海鲜还对披萨情有独钟,故而苏逸每天总是下意识地去那里小坐一会儿。

    有时他会要一份披萨细细地品尝,每每味蕾沾染乳酪的香甜,他的眼泪就会涌出来。

    他的眼前晃动的都是他的妻子吃披萨时意满的表情。他的琳琳是多么容易满足,一份美食就会勾起她幸福的甜笑。

    披萨店的对面有一个夜市,苏逸时常都会去走一走,他会认真地去看每一件异域风情的衣饰。

    他的琳琳生前最喜好逛街购物,然,他从没陪妻子好好地逛过街,他把她一个人扔在同城多年,她是不是也如他这样借物来打发思念的时间。

    苏逸的眼眶湿润,他的妻子一定很委曲,结婚多年,他沉于工作,都没给她买过一件像样的礼物。每每都是她迫不及待地为他购全他所需要的衣物,每一件都是她精心为他挑选的。

    苏逸的手轻抚摆放的商品,他在体味妻子的心情,如果是她,她会喜欢哪种颜色和款式呢

    苏逸终于挑选出可心的物品,他付了钱,他要在找到琳琳后把这些他用心挑选的礼物都送给她,他想他现在终于知道如何去疼爱老婆,是不是还来得及。

    苏逸住的guest hoe老板娘知道他是为了找寻自己失踪的妻子,她好心地建议苏逸,他应该去拜佛许愿,泰国的四面佛,是有求必应佛,很灵验,好多外国人来这里都是为了求佛许愿的。

    苏逸是一个无神论者,但他鬼使神差地去了寺庙,他很虔诚地燃香,贴金箔,放花。

    香火缭绕中他轻阂眼帘双手合十行礼,他在用心与佛祖交流,他说:我祈求你保佑我的琳琳能平安无事,祈求你让我们夫妻能早日团聚,我这辈子不会再有任何的杂念和欲望,我只要我的琳琳能平安地回到我身边

    虔诚拜佛的苏逸蓦然心跳加速,他倏地睁开眼睛

    砰砰他的心仿佛要撞出胸膛,他的耳朵好似失聪般的,周围吵杂的景致都静谧起来

    苏逸茫然地转过身子,他在熙攘的人群中搜寻着,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牵引着他的心,让他的胸口揪扯得疼痛,他快步穿梭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找寻着

    然,他的视线里全都是闲适的游人和捐功德的本地泰国人。苏逸的面部湿润,他摊开手掌,仰天而望,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上竟飘下绵绵的细雨。

    苏逸的泪倾涌而出,他再也忍受不住,他跪倒在地上,声声都在呼唤着日夜思念的爱人,“琳琳琳琳”

    凄然飘雨的天空,神圣肃穆的寺庙,匆匆而行的人群,一个跪在地上悲伤哭泣的男人

    寺庙门口一个身着泰国服饰的女人正俯身上车,突然她的胸口一窒,她摁住抽痛的左肋,喘息急促

    身后的素攀伸手扶住她,“何,是不是伤口痛”

    何琳转眸透过素攀望向方才去的寺庙,稍显苍白的脸上绽放虚弱的笑容,“是我方才走得过急了,不要紧,我们回去吧。”

    素攀放下心来,他把何琳搀扶进车里坐好,才缓缓启动车子。

    沉默的何琳眸光望着窗外的街景,思绪缥缈。今天她恳求素攀带她来这里,是为了祈求佛祖能保佑她的家人和她的爱人平安。

    何琳这段时间一直在素攀的家中养病,她和外界与世隔绝,素攀看她的身体有了起色,才给她拿来电脑。他说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家人,你可以上网与他们联系,告诉他们你平安无事。

    素攀没有避忌,他给何琳点开的网页上全是郭政明被捕,而她自己被死亡的消息。

    何琳很震惊,她悲喜交加,喜的是那个恶魔终于落入法网,悲的是她已经死了,至少在她的爱人和家人心中,她已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何琳伤感之余也感叹老天是在为她选择一条应该走的路,那就是,从此以后她要告别过去,在这个异国他乡重新开始。

    然,重新开始谈何容易每每夜里何琳的心口都会被思念揪扯得疼痛难忍

    但何琳告诫自己,如果你爱他就要彻底放了他,你满身的污迹势必要粘染他纯净的灵魂,既然你已彻底淡出了他的生命,那就不要再去惊扰他的生活。

    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她的苏逸那么优秀,他会再遇到一位他爱的女人,那个幸运的女人也会如她这般的去疼爱他照顾他,她会为他生养他喜欢的孩子,他们从此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这才是苏逸应有的生活。

    一个素雅的手帕再次递至女人眼前,“何,如果你想回去,我来安排。”

    何琳接过手帕擦净脸上的泪水,“素攀,我的回去带给他们的不会是快乐,而是无尽的伤害和耻辱,我不能再去搅乱他们的生活。”

    素攀本是寡言少语的人,此时的他虽能体味何琳的痛苦,却不知如何去安慰她伤痛的心灵。

    车厢里已恢复了沉寂,唯有化解不了的悲伤在浸染绞磨着他们疼痛的心。

    稳速行驶的车子停在一家pizza pany的披萨店,素攀沉默的下车,半晌,他回来后手里多了一个溢满香味的纸盒。他上车后把披萨递至何琳的手中。

    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喜欢吃什么,但上次郭政明特意让他为何琳买披萨,他就记住这个女人喜欢吃这个东西。

    何琳表情复杂地望着手中的食盒,这个男人对她很好,他救过她的命,他默默地照顾她陪伴她,他的心思她怎能不明了。

    只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爱别人,她的生命里已镌刻了一个刻骨铭心的爱人,她的心再也驻不进其他的人。

    素攀收回自己的视线,他依旧安静地开着车,他的心很柔软。

    素攀是个意志坚强的男人,他的阅历复杂,苦难磨砺了他坚韧的性格。确切地说他不是泰国人,他是中国人。

    他的父母死于中国特殊年代,文革的那场浩劫让他失去了至亲的人。他的哥哥为了活命带着年幼的他铤而走险,从云南边境逃了出来。

    他们很幸运,一起逃亡的同伴大多死在边防搜查士兵的枪子下,他和哥哥不顾后面射来的子弹,他们拼命地游着,终于游过了中缅边境线,到了安全的河岸,他才发现哥哥早已中弹,他用身体为他遮挡了致命的子弹。

    他们被缅甸山村的村民而救,后来他和哥哥辗转来到泰国,从此成了“泰国人”。

    在泰国素攀当过兵,打过仗,退役后他从动荡的泰南来到幽静的泰北。

    素攀的哥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念念不忘的就是文革中曾救过他命的好友郭政明,九十年代初,他的哥哥曾回到国内寻亲,那次也如愿以偿地找到了郭政明。

    也因此这次郭政明潜逃首选的国家就是泰国,只是郭政明没有想到素攀的哥哥已于几年前病逝了。素攀最敬重自己的哥哥,他自然接替了哥哥去完成他应该做的事。

    素攀亲自去云南接应郭政明,但他没有想到郭政明竟会带着女人跑路,还是一个美丽的痴傻女人。

    素攀本是对情爱寡淡之人,但何琳却轻易驻进他的心,在云南素攀就洞悉出何琳的伪装,这个女人掩饰得很好,只是她骗得过郭政明却骗不了素攀。

    在过港出境时,他早注意到何琳的异常,她的五指在紧张地攥着,她的手一直再抖。

    素攀在她抬起手的一刹那握住了她的手,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战栗,他清楚她不愿和他们一起走,但他却不能帮她,他不能害了郭政明,否则他哥哥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他。

    初到泰国何琳就病倒了,郭政明想送她去医院,素攀阻止了,他不能让郭政明涉险,他只为她买来了药。

    素攀本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行差踏错。为了安全,素攀决定把郭政明转移到更为幽静的清莱。

    在临走前他慎密地检查了房间,果然在最让人忽视的角落里藏有一封信,一个清秀的女人笔迹,何琳很聪明,她怕看到信的人不懂汉语,又在下面用英文写了一遍。

    素攀没有迟疑,他烧毁了这封信。素攀看得出郭政明很在意何琳,否则也不会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还带着个只会拖累大家的女人。

    素攀趁郭政明不在,他警告了何琳,让她适可而止。以他当兵人的心狠手辣,这样的隐患早该除去。只是他却没有下手,看到她流泪,他竟还鬼使神差地递过他的手帕。

    那晚郭政明与何琳在guest hoe的争吵,自然逃不过素攀敏锐的听力,他的心有些烦躁,他竟然在为她担心。

    郭政明决定除掉何琳,素攀是意料之中的,没有哪个男人会留个危险的炸弹在身边,不想引爆就得及早除去。

    他载着他们去了荒凉的后山,这里人烟稀少风景极佳。素攀想把何琳葬在这里也不会埋没了她美丽的灵魂。

    只是他没想到他会在最后一刻倒戈,何琳醒来后的凄惨无助,身上的伤痕累累都在牵动着他冰冷的心。何琳对郭政明说的话像一把利刃刺中他的左肋,竟让他伸手阻止了欲去的郭政明。

    他迫使郭政明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他甩上车门阻隔了郭政明的视线,他望着拼命挣扎叫骂的何琳,他竟错觉自己就是要玷污她的禽兽。

    时间不容素攀犹豫,他狠煽了何琳的耳光,他撕裂了她的衣服,他说,你想活命吗那就听我的,我不会碰你,但你要配合我

    65、日薄西山3

    素攀制造了何琳死亡的假象,也正如他所料,承受不住何琳惨状的郭政明放弃了去掩埋尸体,素攀妥善藏好受伤的何琳,便载着郭政明离开。

    对于郭政明选择去新加坡素攀是不赞成的,去法制健全,遵纪守法闻名的新加坡,这无疑是铤而走险。

    但郭政明去意已决,也许他对素攀何琳一事芥蒂颇深,所以他并没有听素攀的意见,于当天下午就乘飞机离开泰国。

    当素攀在网上获悉郭政明被捕,他是深感遗憾的,但事已至此,旁人也是无计可施。

    对于何琳被死亡的消息却让素攀很震惊,他来到床前,看着睡梦中的何琳,他伸出的手终是没有抚上何琳苍白的脸,有那么一瞬,他真希望何琳能这样的留下来。

    泰国是著名的佛教国家,清莱的寺庙就有好几处,然,苏逸自从在第一次去的界遥寺里感应到何琳的存在后,便天天都去那家寺庙。

    不拜佛的时候他就坐在寺庙里静静聆听着和尚们诵经,这让苏逸烦躁的心灵沉静下来,虽然他没再有过亦如那天的心灵感应,但他却愈发坚定自己的信念,他的妻子没死,他一定会找到她。

    素攀的家是一个复式的二层木楼,楼下有个绿荫环绕,石头铺就的小院,充满了异国风情。

    素攀特意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置放了一张躺椅,他让何琳躺在上面多晒太阳,这对于她的断骨愈合有益处。

    尽管何琳深居简出,很少走出小院。但她还是喜欢上了这个清净悠闲的小村庄,村里的人由于信仰佛教的缘故,对外来的人很友好,他们看到何琳时都会微笑地对她行合十礼。

    苏逸从界遥寺出来便去了披萨店,他依旧要了一份披萨和一杯咖啡,披萨店里有位店员会少量的汉语,苏逸来时,他会用拙笨的汉语与苏逸交谈,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外语能力。

    正逢下午,店里比较清闲,这位店员正给苏逸讲着为什么泰国的十二生肖里会有大象。

    店门响动进来一位客人。他表情淡漠地走进来,在听到苏逸和店员的闲聊后,他的身子静止了数秒便向苏逸投来探究的目光。

    苏逸感受到被人窥视,便转眸对来者友好地微笑。

    素攀脸上虽无笑意,但他也礼貌地合十行礼。

    素攀之所以留意苏逸,是国为他从苏逸的言语中竟听出他是来至与何琳同一地方的人,他们的口语无论发音还是参杂的方言都是极为相似的。

    店员很快为素攀装好了外卖的披萨。素攀临走时眼神复杂地又多看了苏逸一眼。

    素攀走后,疑惑的苏逸随口询问店员,这个人经常来买披萨吗店员笑了,以前不常来,就是这一个月几乎每周都来买几次,听说是买给他女人吃的。

    苏逸莞尔,看他冰冷严肃的样子,竟还是个疼老婆的人。

    清莱不大,以钟楼为中心,方方正正,街道纵横,有不超过6条街的繁华市区,再往外走就是郊外。

    这段日子以来,苏逸已走遍了清莱的大街小巷,他拿着妻子的照片询问每一个看到的本地人。

    然,这些泰国人除了友好的合十行礼,便都是茫然的摇头。苏逸也曾去过郊外的小村庄,但也都是一无所获。

    为了去更远的地方寻找,苏逸租了一辆迷你型的轿车,这天苏逸再次去了郊外,他把车子停在一个格外静谧的小村庄。

    他徒步走了进去,村口一家小院里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娘正在院子里晾晒山野菜,苏逸笑着合十行礼,并把自己妻子的照片递了进去。他用简单的英文询问着她是否见过何琳。

    大娘双手合十礼后,便细细端量着照片上的人,苏逸没有忽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异,但意外的大娘却轻轻摇头,表示没见过照片中的何琳。

    苏逸有些失望,他向村子深处走去,这个小村庄真的很幽静,连人都稀少,围着苏逸转的唯有几只流浪狗。也许这个炎热的正午,村民们都躲在屋子里午睡。

    苏逸驻足在一个漂亮的小院前,他的额头已溢满细密的汗水。透过栅栏,院子里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周围环绕着不知名的红花,异香浓郁,多并蒂开。

    最让苏逸惊奇的是在树下石头铺就的小路上竟置放了一张藤制的躺椅。真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人,这样美丽的小院让苏逸都想进去坐一坐。

    悦耳的铃音蓦然响起,苏逸取出口袋里的手机,他来到泰国后已换了当地的si卡,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多,除了双方的父母,还有为数不多的亲友。

    苏逸扫了眼来电,他笑了,竟然是欧文瑾,他接听了电话,原来欧文瑾和童语已由大连坐航班赶往泰国,现飞机正落在转乘的广州白云机场。

    他们傍晚时分就能抵达曼谷,会直接转乘国内航班赶来清莱,大约晚八点就能到清莱,他们让苏逸帮其在他所居住的guest hoe为他们预留个房间。

    这无疑让苏逸孤冷落寞的心变得柔软温暖,自从何琳涉案以来,苏逸尝遍了世态炎凉。

    平日里所谓的亲朋好友都拿着嘲笑,试探,不理解,鄙视等种种的不良心态来对待他,这让苏逸不得不远离了周围的亲友,就连苏逸的父母都无法理解儿子的疯狂行为。

    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欧文瑾夫妇,他们一直都在关心苏逸找寻何琳的进展,就连难得的结婚蜜月都选在何琳失踪的清莱。

    苏逸不再停留转身往回走,他紧走的脚步却在看到迎面走来的男人时微顿,居然是披萨店里巧遇的泰国人。

    素攀显然对于苏逸的出现深感意外,他的眸光扫了眼远处的家,何琳并不在家,何琳自从上次去界遥寺拜佛,胸口的断骨便有些不适,素攀已经把她送去了医院,他回来也是为了给何琳熬制些有利于断骨愈合的海鲜汤。

    依旧是礼貌的合十行礼,两个男人擦肩而过。

    苏逸走过的身子又转了回来,他蹙起眉宇,他在感怀这个泰国人看他的目光为什么如此戒备。

    “请等一下。”苏逸唤住素攀。

    素攀的身子顿住,苏逸很意外,他来到素攀近前,“先生,你也能听懂中文”

    素攀无温的眸子透溢着冷漠,“我会汉语。”

    苏逸的心微紧,这个人居然不但懂中文,还会说字正腔圆的标准中国话。

    苏逸有些激动,他急忙抽出何琳的照片放在素攀眼前,“这是我的妻子,请问你见过她吗”

    素攀接过照片,里面的何琳笑得很开怀,一对笑靥让她的面孔愈发甜美。

    素攀的心有些窒痛,他面无表情地把照片还给苏逸,“对不起,我没见过她。”

    苏逸顿觉失落,他呆怔地站在那里,连素攀离开都不知晓。

    素攀回到家中,他伸手推开木窗,那个男人还站在那里,远远望去,他的身影很悲凉,悲凉得正午阳光都感化不了他。

    晚上,苏逸早早地等在清莱的机场,望着走向他的欧文瑾和童语,他竟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他勉强扯出笑意,扶了下欧文瑾的胳膊。

    欧文瑾不客气地拥抱住苏逸,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对于伤感的苏逸,他无需太多语言,只需要温暖地给他拥抱。

    童语到底是女人,她望着消瘦晒黑的苏逸,早已泪盈于睫,那场翻天覆地的风暴虽已过去,但她还心有余悸。

    只有她亲眼目睹了苏逸的艰难,进退维谷的苏逸面对毁天灭地的舆论,依然能做到对何琳不离不弃,那是怎样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苏逸要请欧文瑾夫妇吃饭,可欧文瑾和童语哪有心情吃饭,他们只是在苏逸居住的guest hoe简单裹了腹,便聚在苏逸的房间询问他寻找何琳的近况。

    其实在外人看来,何琳就是千真万确的死亡,因为郭政明不可能说谎,谁会白痴到让自己在身兼数罪的情况下再多一宗最致命的故意杀人罪。

    只是苏逸的固执却让他们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也许老天会鉴于爱情的伟大,还给苏逸一个平安无事的何琳

    苏逸望着终成眷属的欧文瑾和童语,在祝福之余也不免感慨自己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可是童语和欧文瑾也不是没有遗憾,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只是宴请了大连的同事和朋友,没有亲人的祝福还是留下了稍许的阴影。

    但童语也不介意,浮夸的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真正的走在一起,他们选择了旅游结婚。

    当然,他们目的不是旅游而是为了帮苏逸寻找销声匿迹的何琳。

    66、花成蜜就

    欧文瑾和童语似乎比混乱的苏逸要来得清醒,他们先去当地的报纸刊登了寻人启示,又把何琳的照片印制了传单,他们在清莱市区发了几天,未果后,又在周围的郊区发放。

    这天上午苏逸载着欧文瑾和童语去了较远的山村,他的车开过一片寂静的小村庄。

    童语赶紧喊住苏逸,“苏逸,这个村子为什么不去”

    苏逸放缓车速,“前些天我已经来过了,村里人说没见过琳琳。”

    童语点头,她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有些气馁,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难道何琳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们开车分别去了更远的两个村子,走得满头大汗的,结果还是没有消息。

    三个人在路边摊简单吃了当地的小吃帕泰,便启程往回返。

    苏逸租的这辆车子显然性能欠佳,车子还没有开回清莱市区,就坏在半路了。

    对于三个都曾在汽车行业工作过的人,这似乎难不倒他们,欧文瑾和苏逸打开车机盖开始排查寻找故障的原因。

    童语站在路边,午后的阳光颇为耀眼,她伸手遮住刺目的阳光向远处张望,前面有一个小村子,很幽静很漂亮的小村庄,她想她是不是应该进去走一走。

    何琳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卧床静养,她不懂泰语,所以从来不看当地报纸,这让她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何琳躺得颇为沉闷,方才在梦中她还与苏逸在一起,醒来才惶觉只是一场梦。

    她小心地来到窗前推开木窗,微风拂风,颇有凉意,何琳微眯双眸眺望远处,天空清澈而明朗,群山叠绕,翠绿葱郁。

    这让她有了想出去走走的冲动,何琳轻缓地下了楼,沿着院子里的小路迟缓地散着步。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适应了泰国的生活,尽管她曾在同城是万众瞩目的女主播,但在这里她却是最普通不过的女人。

    昔日的她曾努力去争取辉煌炫目的生活,然,现实回报她的却是致命的伤害,现在的她不再奢望无实浮夸的光环,她只想像现在这样一辈子平凡宁静地生活下去。

    “啪”的一声,何琳脚下一痛,一个小东西的壳被何琳踩坏了,何琳的心一颤,竟然是一只蜗牛,此时它那赖以生存的硬壳已被她踩碎了。

    何琳很懊恼,她怎么可以这样的不小心,她等于毁了蜗牛唯一的家。何琳把小东西放在手心里,她在苦恼地想着怎么安置它

    半晌,何琳把它放进素攀家的花盆里,就让它和她在一起吧,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栅栏外跑过一群嘻笑的小孩,他们看到何琳都露出憨厚的笑脸。

    何琳望着跑远的孩子们,她笑得很柔软,可爱的孩子,总是天真烂漫的毫无烦恼。

    童语拿着小桶决定去村子里给车子要些水,她徒步走了进去。

    村子里很安静,家家都有一个绿荫围绕的小院,村头的院落里没有人,童语便往村子深处走去。

    平日里打拼在钢筋水泥构建的城市里,天天都过着快节奏的紧张生活,现在漫步在这样幽美静谧的小村子里,童语竟莫名地眷恋这里的乡野生活。

    “哈哈”阵阵笑声从远处传了过来,一群孩子向童语的方向跑过来。

    童语望着孩子们的笑脸颇为感慨,也许只有在孩子的脸上才能真正找到这样纯粹快乐的笑容。

    童语的心苦涩起来,对于她和文瑾,苏逸和何琳,纯粹的快乐是多么的奢侈。

    这些孩子从装束上很快识辨出童语是一个外国人,他们便新奇地围着童语说着什么。

    童语也不驱赶,她面带微笑地掏出何琳的传单分发给他们,小孩子们都是毫无心机的,单纯的他们看完传单后都乐了,小手不</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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