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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那刘忠似乎看出了君赫轩的意图,随即继续说道:“启禀陛下,这事……沐王爷也是受害者,至今都没能续弦,怕是伤了心。”

    这刘忠跟了君赫轩几十年,极为了解君赫轩的心思,甚至仅凭君赫轩极小的动作就能揣测皇帝的心思。

    听到这里,君赫轩的脸色也顺势缓和了一些,感叹道:“这孩子……罢了。”

    既然已经把君以沐摘出来了,那就剩眼前的两个人了。

    总要有人背锅,就看谁倒霉。

    “启禀皇兄,臣弟曾为了迷惑赵思姝主动送她的是张假图,所以臣弟也不知道这大周是怎么掌握了大君半数以上的军事布放的。“

    君赫安的话拿捏极好,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把君以澜顺利退了出去。

    经过君赫轩和君赫安兄弟俩这么一唱一和,君以澜已经俨然成了背锅的人。

    “安王的意思是……有人与大周勾结?”君赫轩想回还不满意,落井下石。

    然而即便已经这样做了,但君赫轩也依旧没有把事情定论,他在等,等君以澜自己脱围。

    毕竟是一国储君,又正在和碧落联姻,其实君赫轩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应该不是君以澜做的,但他需要证据。

    听着君赫轩和君赫安的话,君以澜却没有立刻辩驳,而是平静的扫过身边的君赫安,随后才掀衣跪倒。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会这么做的也不过是为了谋权,而此时唯一和君以澜还有利益冲突的人就只剩下君赫安一个人。

    事情必然是他做的,而且还是利用徐佳卉做的。

    但……错就错在没有证据,事发突然,君以澜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空口白牙只会让人轻视。

    毕竟这件事处处都透着阴谋的味道,他如果没有证据,就只能任人宰割。

    正在君以澜打算破釜沉舟的时候,殿外一个小太监小跑着来到刘忠的身后,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刘忠的眼皮都抖动了几下,这才缓缓地走到君赫轩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赵姑娘在门外觐见。“

    君赫轩的眼眸微抬扫了眼君以澜,随后才沉着脸看向殿外。

    “让她在偏殿候着。”对于赵思嫣第一次主动找他,君赫轩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欣喜,甚至略略带了几分恼怒。

    然而刘忠闻言却没有立刻推下,而是迟疑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陛下,下人来报,说……赵姑娘说了……她是来自首的。“

    君赫轩闻言眸色一沉,随后冷冷的再次扫过君以澜的头顶这才咬牙说道:“哦……传……”

    刘忠闻言立刻小心谨慎的对着门口的小太监叫道:”传……“

    话音未落就看见赵思嫣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在场的人像是自发的一个个都转头看向因为急切而脸颊发红的赵思嫣。

    然而这些眼神却让高坐上的君赫轩脸色更黑,那眼神就像是在保护领地的雄狮。

    君以澜有些恍惚,视线从赵思嫣走进大殿便再也挪不开,他想了她很久,听到她的消息他会睡不着,听不到也一样睡不着。

    终于看到赵思嫣站在自己面前了,他却依旧想念,恨不得将她,将那个人揽入怀中。

    赵思嫣虽然一直低着头,但头顶的目光却让她如芒在背,此时的她甚至隐隐后悔自己不该主动出现在君赫轩的面前,只怕……今日不能善了。

    屈膝跪倒,赵思嫣礼数周祥的高呼:“参见陛下。”

    君赫轩的眸子一缩,随后说道:“平身。”

    赵思嫣却没有谢恩,而是继续跪在地上开口说道:“陛下,思嫣此次觐见只为自首,此事事关太子爷府上的那张布防图。”

    赵思嫣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大殿里却显得极为灵动,再次让众人错愕的侧目。

    君赫轩的眸子依旧炙热,佛赵思嫣说了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唯一在意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其他的人则神态各异,各怀鬼胎。

    片刻后,君赫轩才终于开口:“说。”

    这一一个字好像在说无论赵思嫣要做什么他都给了她机会。

    赵思嫣闻言感激的再次伏身磕头,声音依旧清脆道:“启禀陛下,这太子殿下的布防图是从思嫣手上被人骗走的。”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都瞬间安静下来。

    赵思嫣继续说道:“思嫣乃是一介女流,一直不知道那图的重要。成亲后,家姊曾几次去到太子府看望我,思嫣不疑有他便十分开心,带着思姝畅游太子府,甚至被她怂恿去过太子的书房。”

    说到这里,赵思嫣再次平静的磕头,然后继续说道:“思嫣当时见思姝动过太子书房里的一张地图。虽然被思嫣立刻收起来,但……”

    赵思嫣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直至今日知道大周举兵的事情,思嫣这才想起那日的事情。”

    “陛下,一切都是臣女的错,大错既然已经铸成,臣女也不愿太子无端被累,只得上殿说明。”

    赵思嫣的话虽然听着没有问题,甚至也挑不出硬伤,但……

    其实在场的人在听到赵思嫣这些话之后,便已经知道这是赵思嫣在替君以澜顶罪。

    君赫轩闻言,漆黑得眸子狠厉的扫过君以澜,最后再次落到赵思嫣的身上。

    明明已经是山雨欲来的气势,他却偏偏笑了,一脸笑意的说道:“居然是这样……你先起来吧。这事容朕想想,毕竟是军国大事,朕需要三思……”

    然而君赫轩在所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赵思嫣的身上,毫不掩饰的占Y欲已经隐约预示了什么。

    赵思嫣只觉得浑身有些僵硬,随后只得起身谢恩,耳中却不断的盘旋着君赫轩那句别有深意的三思。

    不等赵思嫣想出个所以然,那高台上的君赫轩便语气疲惫的说道:“都下去吧。朕乏了。”

    众人没有太多的反应, 闻言立刻恭敬的行礼,一个个转身告退。

    正在赵思嫣也福身行礼,准备离开的时候,君赫轩却在这时再次开口。

    “思嫣……”赵思嫣后背一僵停下脚步,慌忙再次转身,看着高台上的君赫轩。

    “今晚摆膳嫣华宫。”君赫轩漆黑的眸子看着赵思嫣的脸,随后淡淡的补充道:“ 留灯。”

    赵思嫣的心脏都猛地跳动起来,那一刻她就连呼吸都感觉憋闷,虽然隐隐早就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然而……

    赵思嫣低垂着头,终于在这时想通了,君赫轩的那个“三思”是什么意思。

    然而她从来都没得选,只能屈膝行礼:“臣女谢恩,告退。”

    她就这样转身,在君赫轩灼热的注视下,在君以澜隐忍的目光中,甚至在君赫安意味不明的视线里,沉着冷静的走出了光明殿。

    然而走出大殿,赵思嫣就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有些打颤,可她却没有暴露出一丝一毫,依旧从容的走着。

    君赫安此时已经停在距离大殿十几米的地方,眸底压着怒火,似乎是在恼恨君以澜的漂亮脱身,又像是在愤恨赵思嫣的不识抬举。

    一个弃妇为了负心人,却依旧愿意挺身而出,笑话。

    赵思嫣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眸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径直路过站在一旁等着她的君以澜,走向君赫安。

    赵思嫣始终没有去看君以澜,视线在君赫安身上扫视即便最后才淡淡说了句:“聊聊?”

    君赫安有些小小的错愕,随后摇头一笑,这才冷冷的扫了眼呆愣在当场的君以澜,跟上了赵思嫣的脚步。

    望着那熟悉的背影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君以澜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把赵思嫣弄丢了。

    他僵直的站在原地,刚才的一幕幕都早眼前闪过,那一刻他才知道,赵思嫣居然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哪怕是怜悯的目光都没有。

    心口隐隐的疼,而且越演越烈,他想要落荒而逃,可以转身便又看到了光明殿的大门,更加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他站在门口时听到的那句话。

    “留灯……没有牌子的妃嫔才会有用这个词,也就是要让她侍寝……”

    胸口像是破了个洞,不断有鲜血淋漓的流出来。

    那一刻君以澜甚至感觉眼前有些发黑,终于落荒而逃。

    赵思涵显然也感觉到了君以澜的眼神,但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会哭,或许今夜过后,她想念那个男人都没资格了。

    脚步虚浮的往前走着,赵思雅不说话,君赫安便不问,两人就这样并排走着,终于在赵思嫣感觉自己就要昏厥之前,走到了一处亭台。

    那亭台坐落在一处假山上,视野开阔,四下无人,特别适合聊天。

    君赫安带着几分冷意,对赵思嫣的挣扎视而不见,率先走上了凉亭。

    然而赵思嫣也不生气,而是在坐下喘息几次之后,立刻问道:“那地图……”

    君赫安背在身后的手,立刻紧握成拳,冷笑道:“我说不是你信吗?”

    “不信。”赵思嫣看着眼前的君赫安,不知为何那些曾经的感觉都不见了,就只是觉得陌生。

    于是她反而更加坦然继续说道:“那天和徐美人见面的也是你吧?”

    赵思嫣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可是却极为刺眼,君赫安下意识转身,背对着赵思嫣反问:“原来那帕子是你自己掉的?”

    赵思嫣闻言猛然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咽了咽喉咙没回答,但答案其实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

    想起往事,和那个枉死的女人,随后才起身走到君赫安的面前,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质问道:“君赫安我从没想过,你为了夺权可以这么无耻。”

    “赵思嫣,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布防图的重要性!你也不要告诉我,和大周内外勾连你从没想过会殃及他人。”

    君赫安的脸色在听到赵思嫣这么说的时候,终于彻底黑了,他阴测测的一笑,随后咬牙切齿道:“原来,赵思嫣我在你眼里这么卑鄙?”

    “难道不是吗?那你说啊……指天发誓,这些都不是你做的,你只要说,我就信。”赵思嫣闻言冷冷一笑,立刻说道。

    那一刻君赫安突然安静了, 他佛不认识赵思嫣一样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所以……把我说的这么卑鄙无耻,才能让你彻底心安?为了他……值得吗?”

    赵思嫣被君赫安的话说得一愣,随后猛地低头下意识的躲开了君赫安的视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赵思嫣直接否认,然而她和君赫安一样,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君赫安突然笑了,随后叹了口气,“赵思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了。”

    赵思嫣被人戳破心事猛地抬头,随后迟疑许久这才继续说道:“我……我只是……不想看到同室操戈,骨肉相残,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

    赵思嫣的话虽然再次回避了君赫安的问题,但这一次他却沉默了,眼眸静静地盯着赵思嫣,最终凄然一笑。

    君赫安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即便明知道自己只是她口中同室操戈中的一份子, 却依旧忍不住开心。

    那天的天气有些阴凉但即便这样,赵思嫣还是浑身都湿透了才回到嫣华宫。

    无力的走进宫门,远远就看到清荷焦急的站在院子里,一副想要阻止却又不敢的样子。

    赵思嫣的心头一沉,随后大步走进院子,这才看到来来回回的太监宫女正在不住的忙碌,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她的心再次一沉,终于从刚才的思绪中会神。

    是了……今夜君赫轩要来,刘忠自然会派人来准备打点,她忽然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然而为了君赫轩的那句“三思”,她却不能反抗、甚至是拒绝。

    正在赵思嫣呆呆的站在大殿门口发呆的时候,寝殿里突然探出一个小脑袋,许久未见的祈月郡主正面色红润的看着她,笑道:“思嫣姐姐,你去哪了?我在这等你好久了。”

    听着女孩清脆的犹如百灵鸟一般的声音,赵思嫣的心情终于从沼泽里脱身,无力的冲着君祈月微微一笑。

    “你什么时候来的?”因为忌惮君祈月身边的那几个小宫女,赵思嫣还下意识的四处扫视一圈。

    君祈月见她的举动奇怪,于是继续问道:“找什么呢?“

    “你…自己来的?”赵思嫣已经开始向她走去,诧异问道。

    君祈月的表情变了变没有解释,只回了一句:“啊!”随后连忙说道:“外面热 ,你快进来。”

    赵思嫣有些无奈,看着这把嫣华宫当自己家的小丫头,这才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君祈月立刻拉住赵思嫣的手,笑道:“思嫣姐姐真忙,我在这等的都快睡着了。”

    君祈月的脸上都是幸福的样子,就连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甜的能掐出蜜来。

    赵思嫣终究被君祈月的幸福感染,暂时忘了晚上将要面临的一切,随后笑道:“你看看你,达御医这是下了多大的功夫,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你养的白里透红。”

    其实赵思嫣这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然而此时的君祈月也已经不再像一个月前那么单纯了,闻言脸颊立刻骚得通红,恼怒的看了赵思嫣一眼。

    赵思嫣一愣,这才意识到这是小丫头误会自己了,但她却突然不想解释,只笑着盯着君祈月的眼睛看。

    “怎么……我这里的矮凳烫人?我快累死了,先坐会。”半晌见君祈月被她揶揄的手足无措,赵思嫣便大发善心的放过了小丫头。

    转身走到桌前走下,倒了凉茶一饮而尽。

    君祈月这才终于自在一些,明显想要转移话题的走到赵思嫣的身边坐下,一脸关切的说道:“我刚才听院里的太监说……你去见皇上了?”

    赵思嫣闻言眉头一蹙,虽然她不太想说起在大殿上的事情,但她知道君祈月这只是单纯的担心,即使不舒服她还是淡淡回了句, “没事,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不会?思嫣姐姐,我不傻。外面在做什么,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这似乎是君祈月第一次这么固执,赵思嫣无奈只得说道:“不过就是去解释了一下,没事的。”

    “可……思嫣姐姐,你现在的身份本来就尴尬,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多少人想要陷害你,你……”

    君祈月急切的说着,但说到最后却有有发现自己说的太快了,语气也不好,声音陡然变小。

    “我……思嫣姐姐,我就是觉得你帮了我和达奚南,所以想要保护你,若是我说话不好听……你,别生气。”

    看着君祈月谨小慎微的样子,赵思嫣只得长长叹了一口气笑道:“怎么会。只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和我有关,我才去的。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最后这一句,赵思嫣自己都说的有些心虚,她也赶忙转移话题:“对了,祈月,你和达奚南最近怎么样了。婚期定下来了?”

    君祈月陡然被提及成亲的事情,毕竟还是个姑娘脸颊一红,便有些害羞的看着赵思嫣说道:“思嫣姐,你真坏……”

    赵思嫣闻言笑了,随后更是坏笑着去挠君祈月的痒痒肉,”好你个祈月,你居然拿说我坏,我坏吗?你和达奚南的事情整个皇宫都知道,还不让人说了!“

    她娇嗔,佯装生气。

    君祈月已经被她挠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忙起身躲开赵思嫣的魔抓,这才喘着气说道:“你再说……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不理我?”赵思嫣闻言忍不住咧嘴一笑直接说道:“哟……这是恼羞成怒了?”

    “我……我才没有!”君祈月再次反驳,随后无奈值得红着脸说道:“婚期……定了,定在太子哥哥大婚……”

    她的话猛地顿住,随后有些慌忙的看向赵思嫣说道:“思嫣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在哪紧张什么。就算你不说它也一样会发生。”赵思涵虽然这么说着,但整个寝殿的气氛却瞬间冷了下来。

    君祈月眼巴巴的看着赵思嫣,不敢再说,却把赵思嫣又给逗笑了。

    “你呀,就是个傻丫头。整的好像你要跟君以澜成亲似的。又不是你的错,说不说它都在那,都会发生。”

    说着,赵思嫣也叹了口气随后赵思嫣自嘲的补充了一句:“若是这点事我就伤心难过,那岂不是不用活了。”

    她低头看着手里把玩的那个茶杯,继续说道:“一个弃妇无名无分留在宫里,就连生死都不能自主,还有什么可伤心的。”

    一旁的君祈月听着赵思嫣的话,眼泪都出来了,那一刻她赶忙坐回矮凳上,关切的一把抓住赵思嫣的手,安慰道。

    “思嫣姐姐……你说什么呢!那些闲言碎语你比要听。你……很好,真的,你很好。”

    赵思嫣闻言苦涩一笑,“是吗?我这样还很好?祈月,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贱,明明被人一纸休书休了,却……还是忍不住想他,想要见到他,想得撕心裂肺……”

    赵思嫣的眼圈也红了,或许是君赫轩的软刀子逼迫把她逼到了悬崖边上,赵思嫣忽然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她压抑不住心底的惶恐,长睫煽动,泪珠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是现代人的思想,她依然无法接受,甚至想象,万一她真的被和君以澜的父亲……

    凝重的气氛立刻将两个女孩包裹,君祈月更是用帕子手忙脚乱的帮着赵思嫣擦眼泪, 然而那眼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君祈月慌了,也急了,手足无措的坐在一旁也哭了。

    或许是悲从中来,这些年来的君祈月过得同样不顺遂,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虽然最近变得幸福了,可……

    赵思嫣原本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却没想到竟然把君祈月给吓哭了,她愣了一下,看着比自己哭得还要凄惨的君祈月,随即把小丫头搂在了怀里。

    窗外忽然雷声大作,像是在呼应赵思嫣和君祈月的悲戚,瓢泼大雨“哗”的一声落了下来,砸的屋顶的琉璃瓦片“叮当”作响。

    赵思嫣和君祈月都被外面的雷声吓了一跳,随后诧异的看向对方,最后又忍不被对方的花猫脸逗笑。

    原本的一场痛哭就这样啼笑皆非的结束,随后两人却又再次沉默了。

    “思嫣姐姐,你……”

    “傻丫头,姐姐只是最近心里不舒服,哭出来就好了。”赵思嫣不愿意君祈月为自己担心,一……她无能为力,二……不过是徒增烦恼。

    听着赵思嫣的话,君祈月静静地低头笑,局促的扣着自己的指甲,孩子一样的说道:“思嫣姐姐,我知道……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可是你放心……我……”

    “傻丫头,没事的。”赵思嫣直接打断君祈月,两人不再说话而是一同静静的看窗外雨打芭蕉,莹珠落地。

    雨就这样像两个女孩子尽情的发泄一样,终究还是停了,天色却没有随着大雨的停歇而彻底放晴,依旧阴沉沉的, 就连天色都暗了下来,眼看就快天黑了。

    赵思嫣没有挽留君祈月,而是早早地对着君祈月说道:“雨天路滑,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就……早些回去吧。”

    君祈月不解,但她看出了赵思嫣的思绪,最后只能依依不舍的走到了嫣华宫门口。

    两人正在惜别,却看到一个小太监步履匆匆的走来,捏着刺耳的嗓子说道:“赵姑娘,准备接驾……陛下的御撵就要到了。“

    听着小太监的催促,赵思嫣眼神慌乱的看向身旁的君祈月,她已经在努力让君祈月提前离开了,却没想到居然还是撞上了。

    这下好了,唯一的友情只怕也留不住了,或许是人都会以为她赵思嫣为了往上爬而不顾自己的身份,勾到自己丈夫的父亲吧。

    她忍不住紧张的看着面前一脸诧异的君祈月,手心都开始冒汗,君祈月却诧异道:“皇上……真的来了?”

    那小太监恭敬的向着询问的君祈月行礼,随后再次看向赵思嫣叮嘱:“今晚留灯,还请赵姑娘提前准备。”

    赵思嫣在努力的笑,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可眼泪却依旧不听话的落了下来。

    那一刻君祈月终于彻底明白,立刻紧张的握住了赵思嫣的手:“嫣儿姐姐……你?”

    赵思嫣有些无地自容,然而有些人在被逼的无路可退之后,反而会爆发从未有过的智慧。

    那一刻,有个念头陡然从赵思嫣的脑中闪过,下一刻她不在多闪君祈月的眼神而是反手一把抓住君祈月说道:“对,你想的都没错,不过……祈月,你敢不敢帮我?”

    君祈月蹙眉看着赵思嫣,看了许久,像是要退缩最后却终于咬牙说道:“好!”

    听到君祈月的答案赵思嫣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眼神隐晦不明的看向阴暗潮湿的甬道。

    一盏茶之后,君赫轩的御撵果然落在了嫣华宫的门口,皂靴从容的踏着白玉石阶走进了嫣华宫。

    宫人们在意在赵思嫣的安排下恭候许久,见到君赫轩便立刻行礼。

    君赫轩的心情似乎不错,视线淡淡的扫了一圈,随后随口问道站在众人首位的水仙,”你们家小姐呢?“

    水仙闻言躬身施礼,回到:“启禀陛下,主子正在会客 ,祈月郡主突然到访,正在和主子品茗。”

    “祈月……”君赫轩闻言眼眸微眯,随后说道:“没人来通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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