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要是人都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意识，就不会有那么多精神病患者了。”

    李仪被他的话雷了一下，笑道：“别说得那么吓人好不好？”

    “当然，我离精神病肯定还很远，不过，如果继续想下去，想的太多了，也说不定。”他也跟着她笑起来。

    “我发现，其实你有时候挺喜欢胡说的。”她觉得工作中的他和生活中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工作中，他严肃认真、不苟言笑、沉稳持重，但生活中，他却表现出了比他真实年龄还要年轻的心态，跟她说话时，他的语调很轻松，却一点不失坦诚，偶尔还会跟她说句玩笑话。

    她觉得跟他短短的几次单独相处中，她好像已经非常了解他了。

    华清扬继续说：“你应该看过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吧，我觉得我现在有点像少年维特，正在单相思，如果继续下去，说不定也会像他一样精神崩溃，然后自杀。”

    李仪当然看过这本书，更清楚他在向她传达什么意思，不觉间，她的脸颊蓦地飞上两片红云，垂着眸低声嗔道：“你别胡说了好不好？”

    “好了，我不胡说了，刚才都是开玩笑的。”能把她逗得脸红，华清扬颇有成就感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说，“李仪，你以后不要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要总是沉默寡言的，就像现在就很好。”

    “谢谢你！”李仪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将内心的感动化作道谢的声音，“以前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真的很感谢你！”

    华清扬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勾起了她不愉快的回忆，赶紧又换成了玩笑的口吻：“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又要拒绝我似的，好了，别往下说了，不然我会受不了的。”

    吃完饭，华清扬带李仪去了一家康复医院。

    这里住的大多是老年人，不像是真正的医院，倒像是老人福利院，楼下小花园里，楼里的走廊上，随处可见老年人的身影，不过他们大多行动不便，都是来这里接受康复治疗的。

    华清扬带着李仪径直走进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这是个单间病房，里面只有一张床，有桌子，有衣柜，还有一个单人沙发，看起来条件还是不错的。

    华清扬对着正靠在床头打盹的妇人轻声唤道：“阿姨，我来看您了！”

    妇人蓦地睁开眼，看来刚才并没有睡着，看见华清扬，原本木然的脸上很快便爬升出一丝惊喜：“哦，是小华来了。”看见他身边站着的的李仪，她又问，“这姑娘是谁呀？”

    华清扬回眸看了李仪一眼，又对妇人说：“阿姨您好好看看她是谁。”

    李仪对华清扬的话弄得有些无厘头，她又不认识这位妇人，妇人更不认识她，他这么问，不等于废话吗？

    果然，妇人盯着李仪看了一会儿，皱着眉问：“是新来的医生吗？”

    李仪带着医用口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裙子，这样的装束被当成是医生也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