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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顾青竹去哪儿了
    慕锦成夺了她的帕子,拉她起身:“她终究是宋家人,迟早是要嫁出去的,我们往后只是亲戚,能帮衬自然帮衬,若是日后为了生意争抢起来,难道还要让的?”

    顾青竹默默无言,跟着慕锦成回去。

    及到蕤华院,慕锦成立时吩咐右玉开了箱子,取了些滋补的药膏送去槿华院,两人自顾洗漱安寝。

    槿华院内室,宋允湘盯着桌上那些滋补膏,仿佛是顾青竹,她眼中好似有万把飞刀,只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府里各院都来看望,就连惯常爱清净的慕明成都隔着屏风来问过她,只有慕锦成和西府是派丫头来的,西府二舅是长辈,她自然不好计较,而慕锦成不来,必定是顾青竹撺掇的。

    最近,大舅母一味给她找男人,想把她打发掉,她若不是被逼急了,谁乐意跳进又冷又腥的湖水里,踩一脚烂泥,她今儿这么一闹,又在老夫人跟前装足了可怜,这下可算是得了清净了。

    宋允湘这般想着,恨意难消,忽然,鼻头发痒,打了大大的喷嚏。

    “小姐喝药吧。”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怯生生端了一碗药汁来。

    宋允湘刚想端,就被烫了手,怒道:“作死了,这么烫,不会晾凉些吗?”

    小丫头慌得赶忙跪下:“念棋姐姐和李嬷嬷都被关起来了,我……我没做过这个!”

    “算了,算了,放在凳子上,我待会儿喝。”宋允湘烦躁地挥挥手。

    小丫头搁下托盘,躬身退出去了。

    宋允湘半点也不想喝药,她只怕病得不够严重。

    这天夜里,宋允湘受惊吓着了凉,突然起了高热,东府又闹腾了一回,因着她没人看顾,念棋和李婆子很快被放了回来。

    第二日,慕锦成和顾青竹依旧一早出门,昨儿被闹得没睡好,早起没什么胃口,顾青竹只吃了一碗鸡蛋羹,慕锦成怕她饿,又不好与人要吃的,遂用帕子包了些核桃脆和芝麻酥,让她带着。

    为着宋允湘的事,慕绍堂昨儿和卢氏吵了架,晚间歇在蔡姨娘院里,这会儿还没起,平日里,他惯是如此,慕明成也大抵知道,父亲难过美人关,他对蔡姨娘这种以色事人的没好感,况且这会儿还大着肚子,如何伺候得了人,想想都很别扭。

    三人在府门前等了会儿,慕绍堂仍旧没有出来。

    “我想起来,父亲今儿要到茶马司去,我们先走吧。”当着顾青竹对面,为了慕家颜面,慕明成不得不为慕绍堂遮掩。

    “嗯。”顾青竹低低地应了一声,跟着他去了。

    慕锦成依旧骑马,他一路想着,怎么把现代管理方式引入钱庄,既合情合理,又不让人生疑。

    他想得出神,一时信马由缰,所幸清早的街市,行人寥寥,偌大的青石板路,只他一人一马而已。

    身后突然传力车马碌碌的声音,一个男人惊喜道:“锦成,好久不见!”

    慕锦成勒住马缰绳,回头望去,只见钱溢从车厢里伸出那张青白的肾虚脸,朝他笑眯眯地招手。

    “难得,你这一大早,是埋尸还是盗墓去的?”慕锦成扬起桃花眼道。

    钱溢催着马车与慕锦成并行,口中埋怨道:“你这张嘴,不损我不得活是吧。”

    “瞧你这一脸菜色,是小翠嫌你不中用,把你赶下床了?”慕锦成继续挖苦他。

    “你也太小瞧我万花楼的姑娘了,就是八十拄拐进去的,也能伺候得像十八小伙一样,夜夜七次!”钱溢张嘴胡说八道,目光龌龊。

    “你悠着点,仔细闹出人命来!天下钱赚不完,该积德积德,该修心修心。”他的话,让慕锦成恶心,他抖抖缰绳,驱马前行。

    “嘿,你等等我,我话还没说完呢!”钱溢抢过车夫的鞭子,抽了一下马屁股。

    辕马受惊,嘶叫着往前冲,慕锦成不想一早上闹出什么糟心事,只得带住缰绳。

    “你能有啥正经事!”他没好气地问。

    “我刚才看见你家二爷的马车了,车辕上坐的那个小子挺标致的,他是新来的?我咋不认识?”钱溢谄媚地笑,一脸猥琐。

    “你少打我家人的主意。”慕锦成沉下脸,冷哼道,“钱溢,你在外头做什么,我管不着,但爪子太长,信不信我剁了喂狗!”

    “哎呦喂,我不过见着了一问,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你家人,你家人,叫这么亲热,你若早看中了,与我明说,我还能和你争嘛。”钱溢腆着脸道。

    “我赶着有事,懒得和你废话!”慕锦成抛下这句硬邦邦的话,一踢追云的肚腹,飞奔而去。

    “哼,慕三爷,我看你能护到几时!”钱溢面上阴恻恻的,看着他的背影,撇嘴咂摸了一下,“那人到底是男是女?管他男女,我都要定了!”

    慕锦成被钱溢坏了心情,又惦记顾青竹,一整日心神恍惚,及到下午,算错了账,所幸只是在后头复核,并无多大影响,廖青见此,只当他又犯了少爷脾气,忍不住说了他几句,可他心不在焉,连着又错了两次。

    不待廖青再说,慕锦成便起身道:“我昨儿夜里没睡好,我先回去了,免得耽误事。”

    金福见他面色确实不好,遂送他出门。

    慕锦成骑了马,佯装在各家铺子转了一圈,许是走岔了,他几乎转了遍,也没有找到顾青竹,这一晃就到了傍晚。

    他瞅瞅天色,想着,这会儿,他们约莫也该回家了,他便不找了,调转马头回家。

    刚进蕤华院,慕锦成便问:“右玉,少夫人回来了吗?”

    右玉正坐在廊下绣花,她放下针线道:“没有啊,爷今天回来得也晚。”

    慕锦成的右眼皮一个劲地跳,他折身出了蕤华院,直往玉兰院疾行。

    慕明成爱清净,玉兰院比不得蕤华院,伺候的人少,慕锦成猛拍院门,隔了会儿,安溪方来开门。

    “三爷,你怎么了?”安溪看着满头大汗的慕锦成道。

    “我二哥呢?”慕锦成心急火燎地问。

    “二爷先前回来过,在门口捡到一封信,看完之后,连杯茶都没喝就走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安溪惴惴不安问。

    “信?给我看下!”慕锦成挤进门内。

    安溪一时也慌了,提裙飞跑:“我这就去书房找!”

    慕明成平日里不喜旁人进他的书房,这会儿,慕锦成也顾不得了,直直地闯了进去,将书案上的账册挨个翻了一遍。

    没有,啥也没有!

    慕锦成头上的汗滚滚地冒出来,他心中万分不安。

    “你继续找!”他情知这里不会有,但仍不死心。

    既然慕明成回来了,顾青竹必然是一起回了,可她没回蕤华院,到底去了哪里?

    老夫人和夫人那儿,他们两人向来都是等回来换了衣裳,同去的,断不会一人独往,再则,蔡姨娘宋允湘对她都不友好,她万不会去,至于慕婉成,她太小,根本说不上话。

    她又不是爱玩闹的人,不会去风园赏景,西府的罗霜降这会儿肯定在三生酒楼忙生意,也不会找她说话。

    顾青竹,她到底去了哪里!

    慕锦成一路走,一路想,把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依旧没有头绪,他一抬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府门前,他看见门口站着的男仆,赶忙上前问:“你们可见着少夫人回来了?”

    “少夫人出门了吗?”门口的男仆讶然道。

    “是每天早上,同我们一起站在这儿的那个少年,她今儿穿着梅子黄的长袍。”慕锦成这才想起来,顾青竹换了装扮,门口的人认不出来。

    “啊,那是少夫人啊,她先前就和二爷回来了,只是她被一个丫头拦住说了几句话,又匆匆出去了,我们只当她有事,并没有问。”一个稍高的男仆恍然大悟道。

    另个清秀的男仆接着说:“对的,对的,二爷隔了会儿也出去了。”

    “丫头?哪个院里的?”慕锦成迫不及待地追问。

    “不晓得,瞧着面生的很。”男仆们俱都摇头。

    慕锦成拧眉道:“你们可听见她们说了什么?”

    “我听着,好似说什么面馆?”那个稍高的男仆摸着下巴,努力想了想,旋即放弃道,“那丫头说话太轻,我们没刻意听,只知道这个。”

    面馆?是丁家面馆出了事,还是顾家面馆有了问题?

    慕锦成不及细想,翻身骑上追云就跑。

    他在南苍县向来恶名在外,这般纵马长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撞翻小摊,掀倒货架,街市上行人纷纷避让,留下满街狼藉和骂声,一路扬长而去。

    “青竹来了吗?”慕锦成跳下马,直扑丁家面馆。

    “没有啊!”方奎惊讶地说。

    这会儿正是上客的时候,店里的人个个忙得脚不沾地,顾青竹就算来,也不会挑这个时候。

    “鱼市街那边也没事吧?”慕锦成见他们一个个安然无事,心中巨石愈发下沉,只是不死心地问。

    方奎突然意识到事情不简单:“那边生意有了起色,青山刚还赶着马车来拿肉包子,青竹到底出了啥事?”

    “她不见了,慕家看门人说,听见一个丫头和她说什么面馆,她就匆匆出门了,可你们都没见她,她能去哪儿?”慕锦成捂着脸,全身慌得发抖。

    “我们没去慕府,也不认识什么丫头。”方奎说着,扯下袖套,“青竹必是被人诓骗了,我们得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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