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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邀约
    “不知可否引见礼部老爷与在下认识?”慕锦成轻声问。

    “礼部?你二哥可是被礼部告入了大牢的!”燕铁衣峰眉微拧。

    慕锦成微微一笑:“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既然是因茶而起,自然还得用茶解决,夏茶口味虽逊色春茶,但物以稀为贵,当下的价格早已反超春上,我想大老爷会愿意见一见我的。”

    “这个理由说得通,只不过,我十分好奇慕三爷何以笃定我与礼部有交情?你到这里,应该还没有一天吧。”燕铁衣眼中满是探究。

    “我听阿骏说,天香楼是皇城最大的茶楼,不仅市口好,茶品还最全,汇聚了全国上下,天南地北的各色上等茶叶,我想礼部管茶的老爷们没少和您打交道吧。”慕锦成笑弯了眉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慕三爷果然厉害,我和礼部的郭尚书确实有些交情,请他与你一见不是难事,只是能不能说服他,我可就不敢保证了。”燕铁衣接过顾青竹沏的茶,缓缓说道。

    “若是能约上人,我已十分感谢燕先生了,其他的,自然是我们自己来办。”慕锦成拱手道。

    “那好,我一会儿就写张帖子,成不成,明日中午便有消息。”燕铁衣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住在德兴药行,明儿中午,我那儿等信儿。”慕锦成再次行礼。

    又说了会儿话,几人一起下楼,见着他们,一个二十来岁的美艳妇人从柜台里走出来,她看了眼顾青竹,笑盈盈地说:“铁衣,这位可是你说的慕家少夫人?”

    “燕夫人好。”顾青竹曲身福了福。

    她在楼上的时候,已经看见她指派伙计们干活,显然是当家的。

    妇人连连回礼:“哎呦,慕少夫人太过客气,外头让男人们忙去,你若得空,找我喝茶啊。”

    顾青竹瞥了眼慕锦成,淡笑道:“好呀,夫人的邀请,我一准来。”

    燕铁衣伸手揽住妇人,一脸宠溺道:“你上次说要请郭夫人品茶,是不是忘记了?”

    妇人噘嘴道:“忘是没有忘,可我本以为你这次回来,会带什么稀罕物,结果啥也没有,叫我怎么请礼部尚书夫人嘛!”

    听了这话,顾青竹心中一动,浅笑道:“夫人若是不嫌弃,我倒是有一味新茶,或可请郭夫人一品。”

    妇人瞪着圆圆的眼睛,惊喜道:“当真?那可太好了,我家铁衣一直很推崇你制的茶,我相信这次也一定非常值得期待。”

    “慕少夫人有好茶,我都想要沾光了,夫人还不赶快打发人送信去!”燕铁衣哈哈一笑。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此时已是傍晚,夕阳西垂,将一丝半缕的光亮投进屋子里,泛着彩霞的光芒。

    三人离了天香楼,站在街市上,顾青竹将扎着茶罐的小包袱递给肖骏:“谢谢肖公子,一点小心意,留着喝吧。”

    肖骏接过,感激道:“少夫人太客气了,如今外头炒青有市无价,想要坐在家里喝一杯,可不是简单容易的事呢。”

    三人正打算分开,却听一声炸裂的女声:“好啊,肖骏,你今儿偷懒,居然跑出来泡茶楼!”

    顾青竹转头,正见金宝珠叉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她带了两个丫头,后面还有两个抱着大小盒子的小厮,瞧着阵仗不小。

    慕锦成伸手抓住顾青竹的手腕,只想赶快离开,免得那女人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他今儿晚上肯定不得好过。

    正当他想的时候,金宝珠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一脸惊喜地对慕锦成说:“咦,你怎么来了!”

    慕锦成横眉立目地说:“咳,这又不是金家地盘,我咋就不能来了!”

    话里的火药味几乎一点就着,顾青竹有些讶然地看他,经过这些日子,他小霸王的脾气收敛了不少,今儿是怎么了?

    金宝珠却不以为然,笑着邀请:“瞧,天晚了,我请你到聚仙楼吃饭,那可是京城最大最好的酒楼,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她的话里,显然是不想请顾青竹和肖骏的。

    “天晚了,我与你一个姑娘一起吃什么饭。”慕锦成一口拒绝,转而对顾青竹说:“走。咱们该回家吃饭了。”

    顾青竹甚至来不及行礼告辞,就被慕锦成急急拉走了。

    “你……你会后悔的,……只有金家才能救……”金宝珠跳脚大喊,却被肖骏死死拉住,见她当街口无遮拦,他又伸手捂她的嘴,指头硬生生却被她咬出来了血。

    “你是属狗的啊!”肖骏甩甩手,气愤道。

    “人呢,人呢?”金宝珠推开肖骏,四下张望。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街市上行人脚步匆匆,归心似箭,连车马都赶得快些,哪里还能找到如鱼入海的两人。

    “都怪你!”金宝珠气哼哼道。

    “懒得睬你!”肖骏提了包袱就走。

    金宝珠一把扯住他的包袱:“她给你什么东西?你们在街上拉拉扯扯,慕锦成居然也忍得下去,怎么还不快点把那乡下丫头休掉!”

    肖骏忍无可忍,一把夺过东西:“金宝珠,你要点脸吧,不要肖想锦成兄,你与他绝对不可能的,你今年都十八了,高不成低不就,还嫁不出去,实该好好反省你脾气!”

    “你……”金宝珠气得脸都白了,她最忌讳别人说她年纪大。

    肖骏一溜烟地走了,只留金宝珠气在当场,胸前波澜壮阔。

    慕锦成拉着顾青竹疾走,足走了大半条街,顾青竹受不住他紧捏的力道,站住道:“你怎么了,在怕金宝珠?”

    “我怕她一个丫头片子做什么!”慕锦成掩饰道。

    “你心里没鬼,跑这么快做什么?”顾青竹举起还被他紧抓的手腕。

    慕锦成松了手,赶忙辩解:“我和她什么事也没有!”

    顾青竹挑眉,看了他一眼:“瞧着,你是想有点啥事?反正,我这个慕家少夫人的名头也是虚的,我随时都能让。”说完,她径直走了。

    “冤枉啊,我根本没这么想!”慕锦成赶忙跟上,嘴上不停地说:“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海枯石烂不变心……”

    他翻着花样说,还不带重样的,直说得口干舌燥,走在前面的顾青竹却突然站住,嘀咕了一句:“糟糕,我不认得回去的路了。”

    “谁叫你闷头瞎跑的,这下晓得害怕了!”慕锦成趁机掌控话语权,“还不快跟我走!”

    可惜他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路盲,两人问了许多人,才一路打听着,摸黑回到德兴药行。

    路上兜兜转转走得太累,顾青竹很快就把之前的事忘到了脑后,慕锦成却深深记下了,他得找机会将这虚名坐实了,看这丫头以后还敢如此不在乎慕少夫人的头衔!

    晚间吃了饭,熊永年和慕锦成夫妇在书房谈话。

    慕锦成开门见山道:“熊叔,我们明日早上先去看我二哥,下午若是运气好,晚间便能和礼部尚书谈谈,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银钱可用?”

    “现银都存在了京城最大的钱庄,统共还有十五万两,银票我收着呢,礼部尚书若真能出来一见,听听咱们的辩解,十万两都是小意思了。”熊永年叹了口气道。

    “明日一早,你先取一万两银票给少夫人。”慕锦成没说缘由,熊永年也没问,只点了点头。

    顾青竹取出赤金珠莲花灯和牡丹玉佩,问:“如今七王爷和九公主如何了?”

    熊永年面上表情难看:“七王爷因勾结海寇,图谋造反,还被关在大理寺里,九公主与他一母同胞,多次在皇上跟前求情,最近可能触怒龙颜,正被禁足在公主府,外头的人根本见不着她。”

    “这么说,他们尚难自保,青竹,咱们就别给他们添麻烦了。”慕锦成说着,将东西收了起来。

    顾青竹有些担忧道:“我们与燕铁衣并没有深交,如何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慕锦成拉着她手:“青竹,我将宝压在他身上,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你瞧他,竟敢直接在茶单上写明慕家茶,显然是不怕牵连的,且他常年在外,将偌大的茶楼交给内眷打理。

    说句实话,我并不是瞧不上女子经商,但茶楼鱼龙混杂,并不像买卖铺子那么容易经营,他若不是有强大的背景,就是与一些衙门有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关系,倘是两者皆有,那便更不容小觑。”

    熊永年坐着听了半晌,插言道:“三爷,少夫人,你们说的燕铁衣,可是天香楼的东家?”

    慕锦成连连点头:“对极,你来燕安城不少日子了,可瞧出啥不同来?”

    “那位爷神龙不见首尾,我未曾见过,倒是他那位兰夫人,坊间倒有不少传闻。”熊永年啜了口茶,接着说,“有人说,那位兰夫人是本朝阁老蓝浔的私生女,还有人说,她长得和九公主很像,是皇家遗珠,总之,身世扑朔迷离,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慕锦成若有所思道:“不论是阁老的,还是皇家的,地位都足够显赫,这若是真的,她独自经营茶楼倒是好解释了,起码谁也不敢来找一个公主或郡主的晦气。”

    “难怪她敢对尚书夫人爽约!”顾青竹微微一笑。

    慕锦成满含深意地望了她一眼:“若是燕铁衣明日约到了人,你与尚书夫人相处如何,会直接决定咱们能不能成功。”

    “我懂的。”顾青竹微微颔首。

    “三爷,若是一切如愿,礼部肯让步,下一关也不好过,因着二爷已被定罪,若想翻案,必须到刑部击鼓鸣冤,像我们这种直接跳过县衙府衙,告到刑部的鸣冤人,必须要先挨三十杀威棍,才能开始陈述冤情。”

    “这……”顾青竹咬唇。

    当下正是夏季,伤口不容易愈合,若要真的生生受住三十棍,非得皮开肉绽见骨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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