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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旧案昭雪
    老荆头抱拳行礼:“当年我查到最后,确实是一个叫白夜的江湖大盗所为,我不仅见过他,还交过手,奈何他轻功太好,让他逃脱了,我无颜回去见你,便回了乡下,后来慕老爷找到我,照顾我十几年,这把老骨头才苟活到现在。”

    心焦的慕锦成急切道:“这个白夜的轻功也极好,不管是不是,都不能随意放过!”

    老荆头突然转身,一把摁住白夜的肩膀,五指如爪,直抠他的下颌!

    白夜反应极快,一手格挡,另一手出拳,捣向老荆头胸口,两人当堂打斗!

    两班衙役冲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奈何他们身形变换极快,地方一下子变得狭小又逼仄,他们手中的棍子无法施展开来。

    “还我姑母命来!”慕锦成猛地挺身冲入。

    老荆头虽年纪大了,但武功底子还在,又有慕锦成助战,两人很快就将白夜制服,可将他的整张脸都摸了一遍,却怎么也找不到假面的接口。

    “难道,这个时代就有整容了?”慕锦成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宋瑞宏是我杀的。”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白夜,突然爽快地承认。

    或许他做的坏事太多,每一件都足以杀头,到了将死的时刻,多这一件,少这一件,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老荆头追问道。

    白夜淡然一笑:“你猜得没错,你看到的是假面,但你不知道的是瀛洲有一种毒草,将草汁抹在脸上,再贴上新剥的人脸,过不了多久,就会和原来的脸长在一起,看着宛如重生,而其中的痛苦,却非常人所能想象。”

    “你把宋家那些金银货物藏在哪里了?”宋允蟠爬过来,歇斯底里地问。

    他的世界完全坍塌了,唯有那些金银还能给他一线希望,他要紧紧抓住这些。

    “你说呢?”白夜不答反问。

    宋允蟠抹了下嘴角的血迹,瞪着通红的眼睛质问:“价值千万两的货物,你不可能都花了,你杀了我大伯和大伯母,却将财物拱手送给钱有财,还甘愿给钱涨当长随,你到底图什么!”

    蓝千蕴冷声道:“他是个海寇,还是个有官阶的,他孤身打入内陆,四处制造血案,可不是单单为了钱财,而是要找到像钱有财这样利欲熏心的宿主,利用他们的身份,潜伏在他们身边培养海寇死士,这就是为什么南苍县是内陆,却有海寇出没的原因!”

    “你……你平日里伏低做小,我只当你是为报当年救命之恩,却没想到,你居然安着这样恶毒的心思!”钱有财浑身颤抖,不知的怕的,还是被吓的。

    白夜哈哈大笑:“钱有财,你何必把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好似没有我,你就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可别忘了,没有我给你的钱财,你还在燕安城讨饭,想当年,金家大小姐正是毁在你手上,咱们,不过是一丘之貉,五十步何须笑百步!”

    他的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门口的肖骏更如五雷轰顶,一天之内,他知道了父母的惨痛的遭遇,完全无法接受。

    他仿佛受了重创一般,身形摇晃,幸被身边的人扶了一把,才勉强站住。

    “肖公子,你还好吧。”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

    肖骏回身,见是苏暮春,微微抱拳,喉头似被堵住了,一句客气的话也说不出来。

    苏暮春一直在外面听着,自然十分理解的他的心情,更不会计较他的失礼。

    “今儿可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两桩陈年旧案都有了结果,钱有财和白夜当堂相互指认,王书令速速记下来!”徐政威严地一拍惊堂木。

    下首小吏连连点头,笔走龙蛇,快速记录。

    “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别听白夜瞎说,他坏事做尽,眼看没活路,就想拉我陪葬,青天大老爷,你可得为小民做主啊!”钱有财哭得鼻涕眼泪横流,丑陋难看。

    徐政冷哼:“咱们衙门自然是要为冤者伸冤,让恶人伏法,你有什么冤?只欺辱良家女一项,就够判你绞刑,更遑论,你收了他千万不义之财,用他豢养的死士做尽坏事,为害乡里,死到临头,倒想撇清关系,是不是太晚了些!”

    钱有财为了苟活,恬不知耻道:“金家小姐,我可以娶啊,养她一辈子还不行么,至于其他的,我全不知道,都是那两个逆子干的!”

    “荒唐!”蓝千蕴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你居然敢颠倒黑白说不知道?!你如今退居幕后布局指挥,想当初,谁在南苍县开了第一家当铺赌场,谁欺男霸女逼良为娼,远的不提,单宋家赝品案,你敢说,不是你设下的连环计?

    你这辈子最想做的一件事,恐怕就是扳倒慕家,你自龌龊肮脏里起家,既羡慕又痛恨慕家百年清誉坦荡,各种生意都压你一头,你与慕绍堂明枪暗箭斗了半辈子,却从来没有赢过。

    你可能想不到,白夜送你的千万财物是南苍县宋家的,而其中更多的是慕家三姑奶奶的陪嫁,慕宋两家是姻亲,哪怕宋家二房再不争气,慕绍堂都从来没有放弃填那个无底洞。

    所以,你想出一条毒计,割裂慕宋两家的关系,你先叫人低价卖一批金饰给富祥,再让人高价买入,然后,钱溢邀宋允蟠去赌钱,结果将赚的钱全输了。

    半个月后,你指使人大肆闹出赝品案,而此时的宋允蟠已经无力偿还巨额款项,他求告到慕家,慕绍堂最讲究诚信经营,又极痛恨赌钱,他最终失望透顶,选择放弃宋家。

    就在宋允蟠走投无路的时候,钱涨及时出现,不仅帮宋允蟠还了钱,还帮他做生意,可怜又愚蠢的宋允蟠不知道,这些进进出出的钱,原都是他家的,他对钱涨感激涕零,更死心塌地跟钱家一起对付慕家,甚至不惜诓骗堂妹嫁给钱涨。

    钱有财,你这招连环计太毒辣了!”

    “哈哈哈,可怜又愚蠢?可怜又愚蠢!”宋允蟠突然放肆地大笑。

    听了这一番话,他心里最后一根弦绷断了!

    他以为的报复,都是别人的设计!

    他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的活该!

    宋允蟠头疼欲裂,他疯狂地用力拉扯自己的头发,又哭又笑,完全疯癫了!

    钱漫跪在他身旁,害怕地直往后退,却被宋允蟠一把逮住,抡起巴掌就打:“你这个贱人,该死的贱人!”

    疯子的力气大得吓人,不管钱漫怎么挣扎,都逃不脱他猛扇的耳光。

    “爹,救命,救命!”钱漫惊恐地大叫。

    钱有财往后跪挪了两步,见钱漫嘴角流下鲜血,又停下了,宋允蟠已经被刺激地完全丧失理智,他这一把老骨头,别说救女儿了,自身都难保。

    大案后的官员不做声,两班衙役抬头挺胸,只当看不见,慕锦成和顾青竹更不会管,整个大堂上只听见噼里啪啦清脆的掌掴声,和女子痛苦的尖叫声。

    隔了好一会儿,宋允蟠力竭,丢下披头散发的钱漫,蜷缩在地上哭泣。

    徐政掩唇咳了一声:“来人,将他们押下去!”

    几个衙役上前,白夜尚且能走,另三人则像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

    大堂上终于清净了,徐政偏身和蓝千蕴、赵为赫小声商量。

    隔了会儿,徐政正了正身子,威严道:“经过三司会审,慕明成贡茶案确有冤屈,但他也负有保管不善之责,礼部那边还需有个交代。”

    “回大人,我们这次带来了夏茶,可以补齐之前的空缺。”慕锦成赶忙说道。

    徐政看了眼王书令:“今日礼部可来人了?”

    “适才郭大人派人送了文书来。”王书令恭恭敬敬呈上一个信封。

    徐政拆开看了,又递给蓝千蕴和赵为赫过目。

    “礼部既然只要茶,这案子就算了了,你尽快到礼部交割茶叶,拿了他们收茶的凭据,就可来办手续,到大牢接人。”徐政说着站起身,随即又说了一句,“你赶快将你家霉坏的茶运走,刑部库房都要堆不下了,越快越好,赶紧腾地方!”

    “是是是。”慕锦成连声应着。

    两班衙役例行公事高呼:“退堂!”

    见他们要走,慕锦成赶上前,拦住赵为赫问:“我哥既然是冤枉的,我二叔和姐夫自然也是冤枉的,他们几时能放出来?”

    赵为赫面色一沉:“贡茶案和通敌案是一回事吗!”

    慕锦成一听,急了:“这不是查明了白夜是海寇么,怎么就不是一回事了?”

    顾青竹见赵为赫隐有怒意,赶忙拉住慕锦成,矮身福了福:“我家夫君关心则乱,还望大人海涵。”

    赵为赫看了眼顾青竹,拂袖而去。

    蓝千蕴停下脚步道:“贡茶案虽小,却牵扯甚多,这几个月来,你们的日子不好过,都察院也没闲着,光调阅查找的卷宗摞起来就有一人高,更不要说,派出去各处查访的人了,否则,今日这些关联证据就不可能这般完整。

    现下,你先接了人出去,其他的,不是你我可以左右,还得从长计议。”

    “谢谢蓝大人为慕家洗刷冤屈!”慕锦成拱手行礼。

    蓝千蕴摆摆手:“职责所在,无需多礼,多年前,我与你姑母有一面之缘,当年未了之案,今日得以昭雪,也算对得起故人,了了一桩心事。”

    说完,他匆匆走了。

    慕锦成望着他的背影,有一瞬的疑惑,姑母的故人,他为何只字不提宋瑞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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