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音阁里的戏台上，浓妆艳抹的戏子正水袖轻甩，咿咿呀呀地唱着曲。

    苏璎珞坐在二楼的雅座，绝佳的位置，可以俯瞰全场。但她的注意力却不在台上，而是将目光投向戏院的入口处，神情显得有些焦躁。

    她之所以焦躁，是因为她约的人迟迟未到，而她约的人不是别个，正是慕子均。

    苏璎珞坚信慕子均是明白她的暗示的，但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半个时辰了，仍不见他的影子。再好的戏曲她也g本听不进去了，入耳只觉得很吵，但又不愿意离开。

    正心烦意乱间，一个颀长的白色身影闯入视线里，苏璎珞唇角不由欣慰地勾起，他果真还是来了。

    慕子均心有灵犀般地抬头，就此一眼便看到了苏璎珞。

    他举步上楼，心里很乱，因为他这次不是来与她偷情的，而是来向她确认一件事的。

    “子均，你来啦。”苏璎珞拉着他进了一旁休息用的雅间里。

    雅间的帘子一放下，慕子均便开门见山道：“你怎么怀孕了？”

    苏璎珞闻言愣了一愣，随即扑哧一笑，“子均，你问的这个问题好傻，我是个女人，又是和男人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怀孕不是很正常么？”

    “是谁的？”慕子均蹙眉。

    苏璎珞笑笑道：“你猜。”

    慕子均不说话了，在桌旁坐下，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苏璎珞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腹上，唇角边含着温柔的笑，“有一个多月了，当然是你的。”

    腹中，一个注定不会来到世间的胎儿正在慢慢成型。

    “我的？”慕子均情绪忽然有些激动，转瞬却又平复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你怎么确定是我的？”一个月前他的确与她发生过关系，但和她发生关系的人又不止他一个，天天和她腻在一起的人是苏廷，她怎么就能信口就说怀的是他的种呢。

    “你是不想负责？”苏璎珞笑容一下就冷了，她自然不能确定是他的，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无论是谁的她都不能留，所以她说是他的便是他的。

    慕子均不自觉地拉住她的手，“若真是我的，我求之不得，又怎么会不负责？”

    “你会怎么负责？娶我为妻？还是让我做小？”苏璎珞抽回手，语气淡淡，“你知道我是不会委身做小的，更不会容忍二女侍一夫。”

    “你是想要我休了嫚儿？”慕子均道，“你知道我与嫚儿十几的感情，我怎么可能抛弃她！”

    苏璎珞笑了，“我可没让你抛弃她，我只不过是让你做一个选择而已。你会选择她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无话可说。至于我腹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慕子均沉默了半晌，神情有几分痛苦，道：“你打算怎么样？”

    “放心，它不会来到这个世上，我现在就去回春堂买滑胎药。”苏璎珞说着转身便要走。

    慕子均突然起身从背后搂住她，低低地唤了一声，“璎珞……”他的语气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苏璎珞等了一会儿，仍然没等到下文，她笑了笑，最终还是挣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