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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拉拢人心
    铜镜面前,斑驳,苍老,看起来不仅仅是没有血色了,根本就像个五,六十岁的女人的模样。王惠妍双手抱住头,疯狂的摇着头说,“不要,不要让我看到这些,不要!”

    “为什么不要?我还想问你,你终其一生想要赢我,想要赢我母亲,我现在不仅仅没死,没过的凄惨,反而过得好好的。夫君宠爱,陛下器重,太后疼爱,我人生并没有任何的不好的了,我圆满了,那你呢?既然说了一辈子都要把我弄死,那你好好的活着不好吗?”随后,萧凉湫转过身来看了看屋里的情况,“萧妤呢?萧妤怎么没回来。”

    她的脸忽然僵住了,结结巴巴的说,“妤儿在太子府主打理协调家事,忙的不行,没回来是正常的,我也不让她回来麻烦。”

    “你是不是还活在梦里?太子府如今的掌家是太子正妃钱钏雪。”忽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是不是很久没来看你了。”

    “胡,胡说,妤儿最听话孝顺了,是因为太忙了的缘故......”

    “王,惠,妍!你睁眼看看你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你能不能正常点。你女儿现在都能为了利益与你断绝母女关系,你还不能认清现实浑浑噩噩的。”

    “认清了,又能怎么样呢。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惠妍凄惨的哭声在芙蓉苑的屋内来回回荡。许久,才停了下来,而萧凉湫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看着她渐渐安静下来,萧凉湫说话了,“过去,我的确是挺厌恶你的,因为是你亲自放的火,亲自搞得鬼,把我和我母亲赶尽杀绝。但是现在,我可怜你。曾经在府邸之时,你处处针对我,给我下绊子,但至少你只是对我不好,不代表对其他人不好。如今,你心心念念的郎君,你以为他是因为爱我母亲所以一直对你不好郎君,现在又娶了第五房,她占了你究极一生的主母要求,我请求你,找回你的尊严,即便是为了恨我,也不要让你心心念念的萧家变成这样。”说完,她从袖口中掏出一只紫色瓶,取出丹药,一把喂到她的嘴里,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掌拍她后背让她服下。

    “你,不怪我杀了你母亲?”

    “怪,当然怪,甚至无比恨你,但是我和你一样,有自己想保护的人,有自己想守护的人,所以你记清楚了,在我还没死之前,你不许死。”说完,萧凉湫转身就准备出去,“我这父亲,眼睛还真是挺瞎的。”

    萧域被贬了两级官职,虽然说还是位列大将军之位,但因为涉嫌勾结太子外党,被贬了两级为外臣,不再是内朝大将军之位。

    推开芙蓉苑的门,外头的丫鬟早已等候在门外,眼神惊慌,甚至还带了一点哭腔。“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娘娘,娘娘,白姨娘,没了。”

    “什么?”瞳孔一震,萧凉湫立刻说,“现在尸体在哪儿?”

    “在清凉台里面,老夫人,大少夫人,老爷,五夫人,都在那儿,老爷请您过去。”

    “我知道了,我先过去,你在这儿替二夫人收拾一下,然后带二夫人也过去。”

    “是。”

    即刻赶往清凉台的时候,绮络和萧凉湫已经发现,清凉台的周围都挂上了一圈厚厚的白布,而萧卿卿并没有过来,或许是忙着做她的大夫人了吧,毕竟这个青楼女子出身的母亲对她的出身来说真的不是很好。

    众人围绕着,一口巨大的棺材里面,还没盖上,露出来了白绾娘的脸,一年的失心疯的摧残已经把她如花似玉的脸给彻底搞垮了。衣服看起来已经是被下人换过了,整整齐齐的,看来萧域就是妾室出殡,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好的待遇的虚伪的排场。等一下,不是说刚死吗?怎么清凉台已经来了这么多宾客了?有意思,萧域,你可真是有意思。

    萧域见萧凉湫过来了,立马哭哭啼啼的,摆出一副看起来慈父情深的戏码,让周围的过来的宾客都感动的不行。“我的好湫儿啊呜呜呜,我的好湫儿,你姨娘如今去世了,我难过啊,好难过啊。我这十多年来”而萧凉湫如今,并不想再装了,她的眼睛一瞥,周围的人立刻跪拜,“微臣,草民,奴才,奴婢,拜见王妃娘娘。”

    “免礼。”直接岔开他所谓的感情至深的戏码,径直走上前。“今日突然,打扰各位了。本宫本来过来的原因,一是想见见祖母,以叙旧情,二是想过来看看兄长,以及兄长刚过门的嫂嫂,姨娘突然去世,本宫也没有想到,本宫自幼受祖母庇佑,年纪稍长些的时候,也是受祖母的照顾才在府里一点一点的长大。白姨娘与本宫并不是很熟悉,所以一切还是按照正常的规矩来办,全凭管家和父亲做主。其他的,都由五姨娘来打理吧,如今本宫已经是王府之人,萧府的诸多内事本宫不便于参与。王爷这边,也不会过多的干涉的,各位还请尽兴,本宫在这儿继续和祖母,大嫂聊聊天,但出殡吃饭之事就无需加本宫了,王府仪仗还在院子里停着,自从姨娘嫁入萧家,老太太的身体便越发不好了,所以老太太就跟本宫一起在存善堂用晚膳就好。”

    萧凉湫这一段话可谓是无比的精彩,一是推脱了自己与萧将军其实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二是萧将军从小便并不是很疼爱王妃,以至于王妃生活的其实并不是那么好,三是萧域想借着萧凉湫皇室的由头大办丧事,从而扩张自己的人脉恢复元气,但萧凉湫这句王爷不会干涉,可真真是把他的脸全部撕开了。四是,这新娶的姨娘居然还踩在了二姨娘的头上,她一来了,老夫人的身体都不好了,分明就是在暗示她对她们不好,且暗示萧域宠妾,忽略妻,这等背离了道德之事。

    众人都明白了,萧凉湫今日是来砸场子的。

    萧域一尴尬,手一松开,也不知道到底放在哪里才合适。“湫,湫儿,你既然来了,不与为父一同出席主位的话,不太合适吧。”

    “挺合适的,湫儿只是外人,卿卿妹妹是姨娘的女儿,论位置,妤儿身为太子侧妃,也应该跟我一起,但妤儿很久没有回来了,上一次我记得来找父亲的,还是因为握有证据,说是我夜王府以下犯上,勾结外臣,意图谋反,希望父亲支持。我看父亲,也并没有相信我,反而是相信妹妹和太子,不是吗?”她轻轻靠近萧域,用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的缓缓说出这些话。

    而萧域此时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那,那是,那是为父当时真的生病了。”

    “嗯,还挺凑巧的,希望父亲身体康健,也希望父亲能够长点眼睛,纵容他人伤害我,我尚且还能原谅你,纵容他人伤害祖母,你的亲母,那我可能就真的觉得,您需要看一看太医。”

    随后,她的笑容依旧的端庄大气,只是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其他人说,“那各位方便,可以先休息一下,待府里的人准备好,再请各位入席。本宫想为姨娘上一炷香,尽一尽孝道。”

    与此同时,王惠妍一身和紫色的正装缓缓走来,插上精致的珠钗,戴上三珠耳环,擦上粉嫩嫩的妆容,涂上端庄大气的口红。似乎回到了当年那般,貌美的样子。

    萧凉湫嘴角淡淡一笑,与王惠妍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也轻轻一笑。“二娘。”

    “民妇参见王妃。”王惠妍也客客气气的和她行礼,而其他人包括谢蓉都有些惊讶,她听下人说过,二夫人最不容这个大小姐,平日里也处处针对,为什么现在似乎,两人好像很和谐?

    “惠,惠妍?”萧域是一愣,她不是得了失魂症和腿寒的毛病好久了吗?怎么,好像还挺好看的。

    “妾身给将军请安,听下人说了,白妹妹去世了,妾身便过来帮忙打理了。”

    “要什么你来打理,我自己一个人弄的好好的。”

    “可能,我说的不够详细或者不够明白,妹妹这棺材弄错了。”她缓缓瞥了一眼台上的白绾娘睡的棺材,“古有云,君棺为八寸,诸侯为四寸,平民为一寸。侯府正妻以银质外棺为尊,随后是银丝楠木,依次排序,大夫盖用漆,二饪二束。士盖不用漆,二衽二束。"贴尸之棺内装饰,用红、绿二色丝绸,以金钉、象牙钉固定,大夫用黑、绿二色丝绸,以牛骨钉固定,士只用黑色丝绸,以牛骨钉固定。棺外油漆的颜色和花纹图样也各不相同。尊卑有别,而白妹妹,应为黄心檀木,刻以花草图案,加以黑丝固定,妹妹你用的,是给皇室正妻用的棺木仪式,你是想让将军落得把柄,被陛下责罚吗?”

    简简单单的这一段话,直接把她和谢蓉拉开了差距,其实谢蓉,虽说是他谢御史的女儿,但因为是庶女,有一些知识,是庶女不知道而嫡女知道的。

    众人窃窃私语,似乎在嘀咕什么,而这句话直接把谢蓉弄得尴尬到抠脚趾,萧域一边发怒一边瞪着她,“我娶你回来不是让你给我找事的!绾娘的丧事不需要你参与了,全权给惠妍,你回去吧!”

    “老爷~~”她似乎还不死心,在苦苦哀求着,但萧域却什么都听不下去了,直接把她手一甩,气的直接离开。

    “哼!”谢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惠妍这个方向,也不知道是在瞪她还是在瞪萧凉湫。

    “二夫人果然见多识广。”萧凉湫带着微微赞许的声音称赞道,“只是常识罢了。”王惠妍淡淡的说,“我如今身子越发的差了,刚刚丫鬟替我梳妆,遮住这些疲倦耽搁了一会儿,不过没什么,属于我的东西我会一点一点拿回来的。”

    “那就静候佳音了。”随后,萧凉湫搀扶着老夫人往存善堂走,众人也都散开来,各做各的事情了。

    存善堂内,因为只是准备两个人的菜,所以小厨房上菜要快一些,扬出豆腐,甜汤,豆豉糕,青椒炒肉丝,清汤鲈鱼,再配上甜水果茶,七八个小菜二人吃着,配着暖暖的光,舒服的很。

    老夫人感慨道,“过去啊,是我糊涂了,对你还有对你的母亲并不上心,那时候,一心只是关注着萧家的命运和利益,对你却一点也不照顾,如今来看,可真的是我眼瞎了。我一直照顾有加的孩子,如今不要我这个老人,我只是一时好心接回来的孩子,到现在却还能注意到我这个老婆子的命......”

    “祖母,别说了,湫儿知道。人嫁到一家,一切以利益为主,湫儿并不怪祖母,湫儿知道祖母心善,心里是在意湫儿的就够了。”

    “好孩子,来吃一块鱼肉。”

    ......

    这份温暖,简简单单的,只属于两个人,这一刻的萧凉湫,似乎回到了和骆师兄,慕枫琴三个人一起围在寒屋里吃饭,暖暖的,又似乎回到了和赫连夜一起在农家和几个大娘在一起吃农家饭,这是,只属于家人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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