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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反正是活物
    慕以南的身后,跟着阿森,一个冷面,一个笑面。

    “季小姐,今天精神更好了呢,都能下来用餐啦。”阿森笑着走过来,坐到季笙旁边,眉开眼笑。

    季笙惯性抬手,碰到沙拉碗沿时意识到什么,拿起吃沙拉的叉子,也对阿森笑笑说:“嗯,今天确实感觉好多,可能是昨晚适当活动了下筋骨,慕先生说得没错,果然是要多活动才好得快。至于老鼠嘛,是不是老鼠不知道,反正是个活物。不过没事,应该不会再来了,就算再来也不会是同一只,苏格拉底说了,人不会蠢到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第一次没淹死是神仙开眼,第二次可就不一定了。”

    她慢悠悠说话时,慕以南正冷面敛着笑听她说话,看着像是笑脸了,但是不知为何给人感觉更冷。

    很好,她还嫌餐厅热呢。

    阿森一脸茫然:“不能啊季小姐,怎么会有老鼠,我住这儿好几年,从没看到过老鼠。要知道我们老夫人和南哥,都是最讨厌老鼠的,老鼠屎也见不得。”

    年轻的女用人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殷勤地给阿森上盘子,盘子里有牛排,吐司,鹰嘴豆泥,芦笋,煎蛋。他扫一眼季笙的沙拉碗,有点讶异:“季小姐今天吃素啊?”还是全素。

    季笙对着阿森盘子里的牛排咽咽口水,尽管七分熟老了些,但肉汁油脂的香味诱人,她嚼着没什么味道的沙拉,干巴巴地说:“是啊,偶尔吃素挺好的。”

    乞人收留,寄人篱下,一切随缘,要什么自行车。

    “那不成,你太瘦了,要多吃肉才能养身体。”

    阿森说着已把盘子里的整块牛排叉出盘子,放到季笙的沙拉碗中,绿叶搭着煎成焦糖色的牛肉,世界忽就变得五光十色,丰富多彩起来。

    季笙感激地望着阿森,无以言表。

    长桌对面的慕以南,脸色看起来是正常的,但等端咖啡给他的用人过来,他不紧不慢地说:“从明天开始,庄园所有人吃素三天。”

    阿森嚎叫:“为什么啊南哥?”

    慕以南抿了口咖啡,人模人样:“清明快到了,为了感慰祖先。”

    阿森再嚎:“吃肉也能感慰祖先啊,干嘛非得吃素,你自己爱吃素别折磨人嘛,再说离清明还有月余呢,这感慰也感得太早了吧,祖先们的阴灵都还不知在哪里游荡……”在慕以南似笑非笑的深眸凝视中,他声音渐弱下去,然后扭头看向正在吃牛排的季笙,她吃得可真香真快啊。

    出去吃饭是不可能的,慕以南在庄园期间,所有人也必须待命不能擅离职守。点外卖也是不可能的,这儿太他妈偏远了,外送费加到两百人家都不送,外卖小哥在电话那头颤颤巍巍:“加到五百我也不送,神女山闹鬼啊兄弟,不是说那一带还有个携带病毒的疯女人吗?”

    原来慕以南是个素食者。季笙咽下最后一口牛肉,满足地擦擦嘴,对巴巴眨眼的阿森回报一个眉眼弯弯的甜美笑容,至少她觉得是甜美的,带着感恩之情离开餐厅。

    ——

    早餐后慕以南回书房处理公务,阿森过来说:“南哥,季小姐看起来比刚捡到那天差别太大了,果然人的身体一好起来,心情也跟着好,心情一好,这人就显得精神活跃,不像刚醒时那样阴冷不与人亲近。”

    他这几天对季笙大为改观,还觉得她有点小可爱,不是那种软软糯糯的可爱,是看着有棱有角不太好亲近吧,突然又从棱角中伸出个触手的反差萌。

    慕以南斜睨阿森,想着他要是知道昨晚是谁“高水平”地捅了褚克一刀,就不会觉得季笙可爱了,只怕是可怖。

    “褚克怎么样?听说他不肯吃早餐,还打算午餐晚餐也不吃了。”慕以南问,“是不是伤口疼?”

    阿森才想起来自己过来是说褚克的事的,抓抓脑袋:“不能啊,我给他用了吗啡,药效没那么快过去。我送早餐过去的时候他还喊饿,然后我就跟他说起昨晚季小姐房里闹老鼠的事,让他注意点,他伤口不能感染,我还把季小姐说的那番挺有道理的话说给他听,什么‘人不能蠢到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可能他是被老鼠事件恶心到了,没胃口。”

    难怪了。慕以南深呼吸,以凝视智障的眼神久久凝视阿森:“我要开视频会议,你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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