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还没走到餐厅，就闻到了肉香。

    牛排，外焦里嫩，闻起来像七分熟的。

    心中欢喜，终于开荤啦。

    她快步走进去，看到阿森正跟煎牛排的厨子说话：“煎熟一点。我不喜欢带血的，煎老不怕。有点嚼劲更好吃。”

    季笙拿个盘子靠过去：“懂不懂吃肉的？肉要嫩才好吃，三分熟还多了呢，只需薄薄煎出一层油脂锁住肉汁和血红蛋白，入口即化都不用嚼的。那才叫吃肉，才叫香。”

    阿森之前听春姐说了，季笙吃肉喜欢三分熟，跟吃生肉差不多，他就挺膈应的，听她这么形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嫌弃地看她：“你是野人吗？不如吃生的算了。”

    季笙耸耸肩，笑起来眸子如星，有肉吃她人看起来软糯可爱，全然不见扎人棱角：“生的又不是没吃过，吃生最好是刚宰的牛，大卸八块肉还跳动那种。进口牛排一般冷冻过，生吃就还差点味道，有条件的情况下当然要煎出一层油脂最好。”

    餐厅人挺多，大概是开荤，大家吃了几天素嘴里没味道，都早早过来。就连褚克紫竹也来了。紫竹胳膊还上着固定器，吊在胸前，左手使叉子没那么顺利，看季笙的目光像两把刀。

    至于褚克，埋着头，一言不发。用力嚼咬牛肉。

    他们知道刚才马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听说罗仝还拔了枪。真行啊，能让罗仝拔枪却不开枪，她把他们几个得罪了个遍。

    季笙哪有心思管他们腹诽什么。这会儿正盯着厨子煎牛排：“火候，火候很重要，三分熟哦，三分熟就好，你继续煎别停，我十块八块没问题的。我吃很快，你速度要跟上哦。”

    厨子剜季笙一眼。这会儿恨不得把铲子锅子递给她：你行你来。

    季笙端着煎好的牛排就近坐在靠料理台的位置，抓着叉子叉起一整块牛排。啊地长大嘴巴塞入大半块，见对面几个人投来匪夷所思的目光，她又叉了出来，把牛排放回餐盘上，拿过牛排刀，左手叉右手刀，切着吃。

    文明社会，要文明。要优雅。

    对面几人的目光从匪夷所思到目瞪口呆，兼带嫌恶。

    阿森从旁边挪过来，带点八卦口吻：“听说你打阿秀了，脸都被你打肿了。什么怨什么仇下手这么重啊？”

    季笙享受地咀嚼牛肉，鲜嫩的肉汁带着油脂香在嘴里爆开，太美味了。

    “你怎么不去问她为什么挨打？我从来不随便打人。”

    阿森啧一声：“从来不随便打人，打起来，随便就把人家打到见不得人，对吧？”

    “这倒是。”季笙诚恳应下，扭头看他，“所以我教你啊，跟人交手，第一次就得来狠的，得让他怕，不然下次他还来找你。”说着若有似无地瞥褚克和紫竹两眼。

    “操！”紫竹左手哐啷丢下叉子，饭还没吃完，站起来走了。

    经过季笙身边，季笙伸脖子比她餐盘里没动过的牛肉：“不吃啦？不吃我吃咯，别浪费食物。”

    紫竹白她一眼：“随你，你也就配吃我吃剩的。”

    季笙满不在乎从对面拉盘子过来：“没事，以后有吃剩的尽量招呼我，我还嫌不够吃呢。”

    阿森皱脸：“你恶鬼投胎哦？”

    季笙大口嚼肉：“你没饿过，不懂。人饿到一定程度，连自己的骨头都想啃。”

    想起刚从林子捡到季笙的样子，阿森想象过她应该是狠狠地被饿过，不说话了。

    对面褚克“呸”一声，朝自己盘子里的牛肉唾一口，在桌面上把盘子推丢到季笙面前：“那我这份也吃掉吧，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