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南重新启动车子，副驾驶门把手动了动，他锁了车门，外面打不开。身影在外面使劲敲车窗，他打下车窗，看到季笙站在那里露出甜甜的但又不知在酝酿什么阴谋的笑脸。

    “我反悔了。我要上车。”她说。

    “晚了。”慕以南踩下油门。

    与此同时，季笙双手已抓着车窗一个蹬攀。如猫卷蹿进来，身子轻松地落到副驾驶上。

    她不紧不慢地扣上安全带，才扭头给慕以南一个得意笑容。

    “下次车窗别开那么大。”她说。

    慕以南摇摇头，沉着气。车子震动间已驶入岩石隧道。

    后面车跟上来后，岩石合上。

    季笙觉得她低估慕以南了。

    一个普通人，能把自己的身手练得不输异血人，他在这上面耗费的时间和毅力，他对自己的狠，远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她想起地下拳击室的架子，上面有几十双打坏的拳击手套。

    他把自己变强，是要抵抗或对付什么人吧。

    车子快要到头，距离前方百米左右，隧道那头的岩石开启，应该是车子碾过地面下埋的装置感应，开出去后。直接开到神女山另一头山路上，等于直接斜穿过一座山。

    绕山个把小时，通过隧道只要十几分钟。

    季笙以为慕以南要直接开下山，他却往回开一段路，在一处宽敞地方把车子驶入林子里，后面车跟着开进来。全熄了车灯。

    慕以南抓过一个黑色箱子下车，关车门前再次叮嘱季笙：“别下车，别跟过来，我们很快回来。”

    后面车的四个手下上前来，慕以南在引擎盖上打开黑箱子，整个箱子像个电脑。其实是红外热像显示仪器。

    季笙往前倾身靠过去，隔着前挡风玻璃看，仪器屏幕上出现夜视地图分布，黑白灰色块。色块较深的是树木岩石之类，灰白色是有体温的活物，放大之后显示出人形轮廓，在林间走动收拾，动作看着紧张，好像提前知道有人要来。

    季笙终于知道为什么鬼叔说海湖庄园这么多年没人能轻易闯进去。慕以南不可小觑了。

    他不但在神女山里凿了个隧道，还在整个神女山涵盖海湖庄园的几十公里范围内。大规模运用红外探测系统。

    真有钱啊。

    慕以南指着显示屏上的方位和人物，指挥四个手下。

    看屏幕上。对方也是五个人，其中一个蜷缩在地上不动，放大成像之后能看到手脚被绑缚的痕迹，是阿秀无疑。

    几个季笙看不懂的手势在眼前比划，四个人点点头，都戴着夜视镜，给枪旋上消音器，提枪分散入林。

    慕以南把黑箱子合上。丢回车内后座，往另一个方向入林，认真那劲儿，都没回头看季笙一眼。仿佛忘了还有她这个人。

    等周围陷入寂静，树影憧憧，季笙在车上把四个车门锁死。

    闭上眼靠在座椅上，她耳朵动了动，能听到一点动静，不远，位置在五百米开外。

    很快又沉寂下来，动作真快。

    十分钟后，有人来敲车窗，季笙打下车窗，只打了眼睛宽的缝，对着外面的人说：“下次你要开车窗跟人说话，像我这样，开这么大就行。”

    慕以南看到她，听到她得意洋洋的声音，当下反而有些莫名的愉悦，他以为她会离开，悄无声息消失在神女山，他绝对不会用热红外去找她。

    “好，受教了，后车门解锁一下。”他说。

    门咔哒解锁，他拉开车门，把昏迷的阿秀抱放上去，动作轻缓。

    后车四人也到位。

    “人都做掉了？”季笙问。

    慕以南启动车子，扭头看到她眼里有种野生的兴奋，像野兽嗅到血腥味，想寻到流血的伤口去啃吸几口。

    “不致命。”慕以南转动方向盘倒车。

    “嘘。”季笙把纤长食指竖到唇边。

    她像只野生动物察觉危险，耳朵本能地动了动。

    “有车过来。”她说，“车速很快。”

    后面辆车半个车身已退到车道上，来不及提醒，车道右边一道硕大车影疾驰而来。

    砰一声巨响，慕以南手下那辆车直接被撞翻，车身打个滚，半个车子重重翻摔到护林坡上。

    防爆改装车打下副驾驶车窗，枪口伸出来。

    嗖嗖几声，子弹射在前挡风玻璃上弹开，防弹玻璃瞬间被射出几个蛛网裂痕。

    “坐稳。”慕以南神色如煞，转着方向盘摆正车头，猛踩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