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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与谋杀(5)
    第二天早上,杨建刚、舒畅和顾晓桐驱车前往交通监控中心。

    来到监控室,杨建刚客气地与那位负责监控的老头打过招呼,并说明了来由,就吩咐顾晓桐开始查监控。

    其实根本就不用领导吩咐,顾晓桐同老头打过招呼,便在监控电脑前坐了下来,抓起鼠标开始调昨晚发生车祸时的监控录像。

    很快那段监控视频就出来,尽管是晚上,但画面还是相当清晰的。

    这时,不仅顾晓桐全神贯注地盯着监控视频看,舒畅和杨建刚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画面,生怕漏掉什么,哪怕是一个极其细微的细节。

    从监控视频中不难发现,当时受害人拐过弯,正朝对面走去。那位老人,也就是他父亲略微迟疑了一下,因此离他有两米来远。由于亮着绿灯,所以他们过马路是没有问题的。

    直到马路中间时,受害人回头往后看,见父亲还在后头,就站在那儿等他,恰在这时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冲了过来,撞到受害人。

    受害人瞬间就被车撞得飞了起来,先是掉在引擎盖上,紧接着反弹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没错,小轿车不仅紧急刹车,而且还往后退了一下,停住了。

    紧接着,车门开了,一个男人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朝受害人走过去。他蹲在受害人身边,张口嘴巴叫了起来,见受害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拿手往受害人鼻子探过去,然后瘫坐在地上。

    这时,那位吓蒙了的老人冲着倒在血泊中的受害者哭喊起来,见没有反应,便把手指搁在他的鼻孔前,旋即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这时,肇事者倒是清醒过来,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掏出手机打电话。尽管听不到他说什么,但可以猜到他在给交通事故处理中心打电话。也就是说,肇事者离去承担责任,没有逃逸的企图。

    挂了电话,肇事者见老人坐在地上痛哭,就上前一步劝他,并把他拉起来。老人站直身,冲着肇事者大喊大叫,还打了对方几下。

    肇事者没有还手,只是掉过头往自己的车走过去,然后拉开车门爬了上去,重新在驾驶位上坐下。

    这时已经有一群行人围了上来,边看着受害人和老人,边指手画脚地议论起来。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痛哭的老人。

    约莫五分钟过后,交警的车子就出现在画面里。

    杨建刚沉默地注视着监控画面,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问道:“小舒,小顾,你俩有什么想法?”

    舒畅指着车子冲向受害人那一瞬间的画面,很有把握地说:“车速应该有八十五码,超速行驶确定无疑。”

    顾晓桐看着舒畅指着的画面,思忖着问:“为什么要超速?”

    舒畅看着瞬间亮起的绿灯,答道:“肇事者在抢绿灯。你看,肇事者车子排在别的车子后面,当绿灯亮起时,这辆车突然从后面冲了上来,并朝当时正站在马路中间的受害人冲过去。”

    顾晓桐疑惑地说:“当时肇事者的车子处在行驶当中,用得着抢绿灯吗?说真的,我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和理由。”

    舒畅盯着行驶的车子,沉吟着说:“没错,按理肇事者不应该加速抢绿灯,因为有足够的时间过去的。我想,这是个疑点。”

    杨建刚凝视沉思,说道:“这的确是个疑点,不过当我们质问肇事者时,他应该会给出一个充分的理由,这样疑点就不复存在了。”

    顾晓桐连忙问:“什么理由,杨队?”

    杨建刚说:“肇事者一定会回答我们,当时他有急事,什么就违规超速驾驶了。”顿了顿又问句,“你们说,这个理由充不充分?”

    顾晓桐想了想说:“这理由还真挺充分的呢。”

    舒畅说:“就算有急事,也不能超速驾驶呀。”

    杨建刚说:“肇事者愿意接受惩罚,谁也没办法。”

    顾晓桐用手指将肇事者的车子和受害人连起线来,说:“从这个角度看,肇事者的视线并没有受阻,也就是说,当时他应该看得到受害人,不会因视线问题撞到受害人。那么,他为什么不紧急刹车?”

    舒畅盯着监控画面,寻思着说:“是呀,这也是个疑点。我想,我们可以以此作为证据来质疑肇事者,他是故意撞人的。”

    顾晓桐看向坐在身边的支队长,问道:“杨队,你说呢?”

    杨建刚反问道:“你们说,肇事者会不会这样回答,他是因为心里急,脑子想别的事,精神一恍惚就没注意到前面有人了?”

    顾晓桐说:“从心理学讲,这种情况的确存在。人一旦情绪急躁,脑子想别的事情,注意力就难以集中,精神恍恍惚惚,甚至会出现暂时性的思维空白,也就是平时说的脑子断电。这种时候,驾车是最容易出事故的。如果肇事者要这么说,那我们还真找不出理由反驳。”

    舒畅思忖了一下说:“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没把握了。”

    杨建刚说:“这本来就是件没把握的事,所以我们不能把这个作为证据。不过,这的确给了我们一定的信心,更加坚信之前的判断。”

    顾晓桐问道:“杨队,你仍然认为钱家铭是故意撞孙靖轩的?”

    “没错。”杨建刚盯着监控视频说,“从突然加速来看,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有力的证据,不能抓这家伙。”

    舒畅说:“这个监控视频确实不能直接证明钱家铭故意撞死孙靖轩,不过可以作为一个次要证据,或者说辅助证据来证实犯罪事实。”

    顾晓桐微微蹙起双眉,说道:“既然只是次要证据,那我们就还得找主要证据,那这个主要证据又会是什么呢?”

    舒畅看着支队长,问道:“杨队,我们该怎么找主要证据?”

    杨建刚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画面看,默然半晌才答道:“我想,监控视频是不会为我们提供这个证据的,所以得想别的办法。”

    舒畅苦苦一笑道:“还真不幸给我言中了,唉!”

    杨建刚浮出丝笑说:“别悲观,小舒,其实我们还是有收获的。”

    顾晓桐附和着说:“是呀,至少我们确定了肇事者驾车超速这一事实,同时也了解清楚了事故发生时的情况,当然就有收获啦。”

    “这我承认。”舒畅点点头,“可这些对我们查案没多大帮助嘛。”

    杨建刚不以为然地说:“小舒,也不能这么说,尽管不能提供直接证据,但到时还是会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所以还是有收获的。”

    舒畅用玩笑的腔调说:“杨队,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安慰我呢。”

    顾晓桐瞅着舒畅笑道:“你像个要有安慰的人吗?”

    舒畅嘿嘿一笑:“看来你越来越了解我的,谢了。”

    杨建刚说:“共事时间长了,何况还是师徒呢,彼此自然很了解。”

    顾晓桐以为舒畅会借题发挥,谁知他竟然不说话,只那么笑了笑,接着问道:“杨队,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撤了?”

    杨建刚答道:“监控已经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了,确实没必要再看了。这样吧,等小顾把这段视频复制完,我们就走。”

    顾晓桐见支队长这么一说,就赶紧拿出U盘插进监控电脑,开始进行复制。一会儿后,她就把这段监控视频复制好了。

    于是,杨建刚、舒畅和顾晓桐起身朝门外走去。

    出了监控中心,他们三人往左一拐,朝停在旁边的警车走过去。

    上了车,舒畅一边发车,一边问:“杨队,我们现在去哪儿?”

    杨建刚反问道:“小舒,你认为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舒畅想了想说:“按一般程序,应该是走访调查吧。”

    杨建刚问:“要不按一般程序,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舒畅照实说:“这我可没有想过,所以回答不上来。”

    顾晓桐看着支队长,问道:“杨队,你想不按常规出牌吗?”

    杨建刚反问道:“小顾,你有什么别出心裁的想法?”

    顾晓桐摇头笑了笑:“没有。”顿了顿又问句,“如果马上去找受害人的父亲问话,这算不算别出心裁呀?”

    舒畅抢着说:“还不是走访调查这一套,算什么别出心裁呀。”

    杨建刚笑着说:“别这么说,首先就找受害人的父亲问话,而不是受害人的妻子,这本身就是一种创新,是值得肯定的。”

    顾晓桐冲身边的舒畅挑挑眉:“杨队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舒畅无所谓地笑了笑:“没意见,反正杨队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我服从,愿意绝对的服从。”

    杨建刚风趣地说:“你不是服从我,是服从你的徒弟。”

    舒畅故作一本正经地反驳道:“这世上只有徒弟服从师傅,哪有师傅服从徒弟,杨队,你把理儿说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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