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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情系老坛
    泼水坝热闹非凡,年轻的男子汉们抬着一尊小佛奔跑,沿途的人群就大盆小盆的往佛上泼水,这就是浴佛,能洁净人的灵魂,洗清人的罪孽,还有男孩子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孩,也会朝她泼水示爱,女孩如果泼水回应,证明彼此都看对了眼,就可以建立恋爱关系了,白水生傻傻的望着这些善男信女,有时想想封建迷信也不是全无道理,这里纯朴厚道的傣族人,知足常乐,简单直接,和老家的那些比起来,至少从人性本身来说,完胜。www.6zzw.com(看啦又看♀手机版)

    张鸣已经全身湿透了,看得出来他很投入,那天,他穿的是岩老头的衣服,别人都以为他是傣族的,他就站在那路边,仰着头,任由那些路人大盆小盆竹水枪往身上猛灌,白水生站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又笑着,笑着笑着,又感觉大哥的表情和举止有些古怪和异常,他转身退了几步,怕自己衣服被弄湿了没得换,那坝上的客车已经到了,今天一定很挤,如果晚了可能站都站不下了。

    不知不觉,白水生感觉头上有些冰凉,回头一看,玉帕全身湿透了,正拿个盆朝他脑袋上细细的洒水,还裂着嘴朝他傻笑,那凌乱的头发,洁白的牙齿,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胸口,呈现出一片若隐若现的巴掌大小轮廓,他赶紧扭开了头回避,不想自己龌蹉的灵魂在这纯洁的大地上滋生。

    猛然间,他看到玉帕身后有一个似乎有些脸熟的男子径直朝他走来。

    “嘿,小伙子,还认识我吗?”

    “你是,……派出所的警察,对了,查到那煤矿了吗?”

    那个警察把他拉到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玉帕也跟了过来。www.luanhen.com

    “我把你说的情况报到县公安局了,上头很重视,第一,那矿井里还有三十多条人命,第二,纳林政府对原始森林的生态保护一直排在工作首位,严厉打击非法伐木打猎和开矿。”

    白水生急了:“你到是直接说结果啊。”

    “有个疑问我想先问问你,你说你在矿井里呆了两个多月,又在原始森林走了十来天,而且烧得迷迷糊糊,然后到了这里,你是怎么算出来的?人在那种恶劣的生存环境下还能记得清日子吗?”

    “鸣哥没生病啊。”玉帕用傣语对那警察说。

    “按理说,那个张鸣和你一起从矿井里逃出来,他应该身体也很虚弱,你们在这原始森林里十来天是怎么活出来的,对了,张鸣人呢?他还在吗?”警察问白水生的同时又望了望玉帕。

    不愧是当警察的,思维分析清晰,但一扯到大哥,白水生有些慌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别急,我们已经按你的描述把附近的乡镇都进行了筛选,其中只有两个符合你所说的条件,一个是个镇,镇上有几个工厂,离这有二十来公里,还有一个

    乡,那个乡四通八达,连接附近好几个乡镇,不过离我们这有五十来公路,我是要具体推算一下你们在原始森林里走了多久,才能确定你说的是哪个地方。”

    “那就是那个乡了,我们走了十来天,应该不止五十公里了吧,对了,其他的呢,族长说方圆百里有好几十个乡镇,你们拿什么依据排除的?”

    “你看到我们这有烧煤的吗?”

    白水生望了望周围,是啊,一直还没觉察,这整条街,连饭馆都是烧柴火,纳林全是大山,又不缺这些东西,煤炭只能是用在那些工厂或者繁华一点的地方。

    “你是说这附近的乡镇只有这两个地方用煤?”

    警察点了点头。

    突然,张鸣从白水生身后冒了出来,光着膀子,手里甩着湿透的衣裳:“在那个镇上,那些煤炭应该是送到工厂里边的。”

    “大哥,你来干嘛。”白水生推了他一把,使劲挤着眼神。

    张鸣没有退步,走到那警察面前:“我以前是那煤矿的监工,但他们都防着我,虽然我对外边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但从拉煤的时间和规律,还有那些人的谈话中还是多少能够揣测出来一些。”张鸣说完,又对着白水生:“我们看似走了十来天,算直路的话肯定有好几十上百公里,但我们是在爬山,而且多数时间都在山上打转兜圈圈,加上你又生病,所以实际算下来,其实我们根本没走多远,这地方就在那个镇上。”

    “大哥,你别说了。”白水生跳了起来。

    张鸣拍了拍白水生的肩膀,用四川方言加快语速对他说到:“刚才那些人泼我水的时候,我就在想,来吧,来得猛烈些吧,洗去我的罪孽,如果光头佬真的被我弄死了,我该受惩罚。”

    “哥。”

    “别婆婆妈妈的,赶紧滚,看那边,马上要开车了,矿井的事我留下来处理。”

    客车已经打燃了发动机,白水生和那警察告别,请求他无论如何都要救出那些人,然后又和大哥深情的拥抱,最后则是玉帕。

    离别时最让人痛心的,那一刻,玉帕再怎么坚强,也忍不住了,紧紧抱着白水生不肯松手,哽咽着说要毛哆哩以后一定回来,一定回来看看老坛寨子的父老乡亲,全身湿透的玉帕,那模样是那么的可怜,是那么的凄伶,车上人看到那一幕无不动容。

    千言万语终究是要散的,客车加速,白水生望着窗外,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扭过头来时,他眼睛同样是湿润的,这场景,就跟去年琴妹仔送行的那次一模一样,两个如此情深意切的女孩,他却只能二选一,男人也是有情的,也是有义的,也有感性的,他拿出玉帕给他的绣帕筒,擦了擦眼眶,然后又捂在脸上,他晓得这东西代表什么,这是傣族女孩给男孩的爱情信

    物,那个深夜,他路过她的闺房,里面的煤油灯还散发着微弱的亮光,这是玉帕连夜赶出来的,她的手被针扎出了好几个窟窿,她想留但留不住,毛哆哩注定要离开,她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传递这份爱,就像这张全家福中的女人,她的母亲,同样狠心离她而去,该走的始终要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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