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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3章 夺命手术
    都说阳光总在风雨后,风雨之后有彩虹,可这些话却无法套用在白水生的命运上,和玉帕再次重逢本该是喜悦的,可目前的处境怎能让人高兴得起来,两个身犯重案的罪犯,如何冲出这座层层封锁的城市。()从监狱出来还不到短短一年时间,白水生经历了琴妹仔死的绝望,父亲去世的悲伤,郭队长牺牲的自责,他必须救下玉帕,不能再让自己的生命留下遗憾,就算拿自己的命去换也在所不惜。白水生预料得到,自己的叛逃,要不了多久警方就会把视线转移到玉帕身上,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布置了,他还是有些后悔,后悔昨天不该把接货人是玉帕的信息告诉袁文山,这样就算自己死了,有可能还能保得住一个。他还在想,那个追踪者是谁?那人为什么不说话,指使玉帕运毒会是那个人吗?龚长明到底还有多少爪牙,为何都逼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肯放过他。玉帕运毒高峰期是去年四五月份,那说明温市流通的这批毒品就是出自她的手里,她只是这个贩毒组织刚开始的利用工具,后来慢慢成形了,也就用不着她了,那么时隔一年多,龚长明为什么这次接货还要指使她来呢?要知玉帕并不知她这个枕边人在贩毒。

    猛然间,白水生又意识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此前一直认为玉帕没有手机,现在证实也是错误的,若真是昨天凌晨四点半那次暴露,龚长明完全有足够的时间通知玉帕不要现身,那这么说来,和玉帕碰头是刻意被人安排的,那到底是在哪个时间?那个神秘的人能预知玉帕会在昨天晓得玉罕的消息,而自己也是昨天凌晨才从到底郭队长嘴里得知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思维混乱,自己并没有告诉玉帕,那么是郭队长暴露了还是自己暴露了?三岔路口的迷局,龚长明枪杀警察,究竟在掩盖什么,还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连专业的警察都陷在龚长明布下的阵中,白水生又怎么猜得出来,他顿感头痛欲裂,他想,老子现在都亡命天涯了,已经是个叛徒,任务结束了,这案子再与自己无关,就算要找龚长明报仇,那也只是私怨,当下怎么把玉帕安顿好,怎么度过眼前的难关才是最重要的。

    抛开一切杂念,两人在这桥洞口相互依偎,静静享受这短暂的美好宁静,只是这交流声越来越弱,相互间的话语越来越少。7k7k001.com

    再次打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跳到了二十三的数字,白水生犹豫了好几次,想用这电话拨通袁文山的号码,告诉他看在尽心尽力帮了警方几个月的忙的份上放过自己一条生路,可是,他不敢赌,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郭队长一死,这个秘密侦查的案子肯定是要进入明面化的,他只要一拨这个号码,那藏身的位置很快就会被锁定,他不怕死,但不能连累玉帕。

    夜深人静,桥面的震动声慢慢少了,车辆轱辘撞击声也少了,几个夜钓者开始慢慢收拾工具打道回府。天空的迷雾,又开始慢慢汇集,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诡异。这期间,玉帕查看过白水生的伤势,急得眼泪直掉,人啊,要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承受得住这种近乎毁灭的打击,她几次要出去买药和食物都被阻止,白水生说现在的体力连一只鸡都杀不死,万一那个人没走怎么办,万一就藏在附近怎么办。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白水生已经开始虚脱了,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手脚抬不起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脑袋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

    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下去,慢慢合上了眼皮,但拽着玉帕的手却一直没有松。

    不知过了多久,白水生感觉嘴角一股清凉,缓缓睁开眼睛,那个模糊的女孩脸庞映入眼帘,正拿着个瓶子在朝他嘴里灌水,他轻轻拽住她的手,一股暖流涌上心间。

    “水生哥,感觉好一点了吗?”

    白水生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无奈身体却不受意念控制,他动弹不了,玉帕只能拿起手里的食物,一点一点往他嘴巴里灌,他的眼眶湿润了,糯米滋的香甜又一次勾起白水生甜蜜的回忆,那年离开的时候玉帕用糯米滋和甜米花把那包都塞满了,那年泼水节玉帕湿漉漉的身体含苞待放,那年在xx乡车站离别时的深情拥抱,那张象征爱情的绣帕筒还躺在黄桷老家的衣柜里……。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白水生问。

    玉帕心疼地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啊。”

    “在哪里买的?”

    “我走了两公里,这次留意了,没有人跟踪,那人应该早就走了。”

    玉帕没力气打开那沉重的水泥板,只能淌着河水出去,搞得全身又湿又臭,商店的老板都不敢跟她说过多的话,她又不敢去医院,只能去找那种小诊所敲门,走了好远才买回这些东西,止疼药消炎药酒精消毒液纱布,还带回了一大包食物和水和烟,足够消耗好多天。

    夜深,两人换了个地方,其实也不叫换了个地方,就在这下水道的深处,他们没别的地方可去,本来白水生在白天时计划的是见到玉帕就带她往原始森林里边走,只有那些地带相对安全,但他没想到自己身体虚脱得这么快,他走不动了,他需要调理好身体,比起外边寒冷刺骨的天气,这里算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玉帕全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也需要找个温暖的地方。白水生不敢在洞口生火,怕烟雾和火光招来警察,还怕那个人又返回或是呆在附近没有离开。在填饱肚子后的半个小时,他的体力也稍稍有所恢复,两人相互搀扶延着往下水道深处行走,一路拾捡树枝烂皮,这些都是雨季的时候从地面上冲下来的,搁在走道上早已风干,两人走了约莫三四百米,终于才找到一块稍微干净的地方落脚。

    伴随着呛人的烟雾,火光徐徐升起。

    一个平时连鸡都没杀过的女孩,现在却要进行一次手术,白水生脱了衣服裤子,让玉帕换上,先烤干她这一身再说。玉帕不肯,也许是害羞,这是她人生中除龚长明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一个男人的赤身,这让白水生又感到莫名的心酸,他想起年初在沙坝的小旅馆里,挨几个流氓的打受了伤,那段时间都是琴妹仔在服侍,有一次琴妹仔脱光了衣服裤子,静静的对着他,他尴尬地拿出金庸的神雕侠侣来做比喻,笑称是小龙女和杨过,今晚的情景何其相似,只不过自己这次的伤更致命,面临的处境也更绝望。猛然间,他又隐隐感到害怕,在那次之后的几天时间琴妹仔便一命呜呼,所有的承诺和誓言都化为云烟,他害怕玉帕又重蹈琴妹仔的覆辙。

    玉帕在一角落里换了衣服裤子,把自己这身架在火堆旁,袁文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像是包了一个粽子,裤腿挽了几圈都还有长的,女孩都爱美,可是这短短几个小时里,为了曾经的爱,她丢弃了矜持。

    白水生也不是一丝不挂,身上还包裹着一条短裤,火光映照在两张尴尬的脸上。转身一看,那肩上的伤已经结成了黑疤,但同时又有一股瘀血伴随着浓浓的白浆流出,枪伤在慢慢愈合。

    “赶紧啊,好冷。”见玉帕久久没有动手,白水生扭回头来催。

    这血肉模糊的指头大小洞,玉帕连看都不敢看,语气哆嗦:“水生哥,我怕,这怎么弄出来啊。”

    “这颗子弹是我的耻辱,这是叛逃的证据,我不能把他留在身体里边。”

    关公刮骨疗伤,华佗都用了麻药,可是玉帕却没买到,麻药一般都是正规医院手术时使用,那家小诊所里边根本没有,这就苦了白水生,玉帕照他的指挥,掏出一把小刀在火上烧了烧,又用纱布蘸起酒精涂抹在伤口上,一瞬间,那灼心的炙热疼痛传达到身体的每一根神经,他的额头,脸上,背上,很明显能看到汗珠的渗出,他嘴里含着的木棒被咬得嘣嘣直响,子弹藏在骨头和肌肉的裂缝中,肉眼根本无法看见,玉帕一手拿着手机电筒,一手拿着一把小刀,颤抖着扒开那层本已渐渐结膜干疤的表皮,白水生又是一声惨叫颤抖…………那叫声贯穿了整条通道。

    有一种痛叫做撕心裂肺,这不是假的,这种钻心的痛真能痛死人,这得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挺得过来,一番操作,白水生险些晕厥,一头栽在地上,汗水湿透了全身,嘴里那根木头都被咬成了几半截,脸上爆涨的青筋也逐渐恢复,玉帕生怕他痛死过去,抱着他不停摇晃,早就哭成了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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