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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章 智斗
    由于白水生问题的严重性,以及案件的复杂性质,陈昌华还是硬着头皮给沙坝公安局局长和总队做出请示,并口头阐述了自己的意见,让其出乎意料的是,两个部门领导异口同声的说了一个字,放,像是事前商量好了一样。(看啦又看♀手机版)后来从胡队长口里得知,蕉林分局张局长给沙坝公安局发去案件分析材料,最后归总就一句话,龚长明论心理素质,作案手段,反侦查能力都相当过硬,建议纳林温市两地合并侦查,对白水生的问题先缓一缓。

    其实在上次郭铁跟张衡汇报了让白水生去卧底这个贩毒集团之后,禁毒高层就曾秘密召开了内部会议,也派出侦查员去了黄桷镇,对白水生的家庭背景和人性品德做过深入的调查,总体来说,乡里乡亲对这个人的评价还是很高。郭铁牺牲后的几天,总队领导层也大小会议不断,总体就一个原则,办案警察死在异地,怎么可能就此收手,不择手段也要必须拿不下龚长明,彻底摧毁这个贩毒组织,抓白水生这种小角色根本不顶任何作用。

    天麻麻黑。

    阴风阵阵的殡仪馆里,白水生跪在地上给郭铁的遗体磕了三个响头,年初在沙坝的那一幕历历在目,琴妹仔也是躺在这冰冷的盒子里,那时他发誓要将高跃千刀万剐,那次,郭铁还活生生的站在他身边安抚他鼓励他告慰他,可事与愿违,转眼间这又躺下了,实在让人悲愤与痛惜,身边的人一个个因为这批毒品而离开,白水生麻木了,他的誓言从没灵验过,对琴妹仔如此,对郭铁同样如此。

    走出殡仪馆时天已经黑尽了,离开之前,白水生的思想工作是必须要做的,陈昌华郑重交代,现在温市总队领导已经对你的身份持默认态度,换句话说,你这次任务终于得到了官方的认可,将来若是案子破了,警方肯定会对你犯下的罪撤销部分指控,还会呈书面替你在法官面前讲诉整个案情,劝白水生不要有心理包袱。

    袁文山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白水生严肃分析了将来可能面临的形势,你还年轻,这一生还很漫长,如果逃走这辈子将会真正背上通缉犯的罪名,永远无法踏上回家之路,不光背负对郭队长的终身愧疚,也让白家白世荣蒙羞,唐小芬这后半生,也将在孤苦伶仃和被人耻笑中度过,要想替琴妹仔报仇,要想救玉帕,唯一的路就是破获这个犯罪集团,让龚长明认罪伏法,切不可为了私怨罔顾国法。

    让陈昌华忧虑的是,白水生至始至终没有说出具体怎么找这个制毒工厂,还有一个十分不稳定的因素,那就是他的毒瘾。陈昌华见过太多毒瘾发作时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烂药娃,一旦放手逃出境内,今后将再也无法寻其踪迹,这确实是一个无法掌控的结果。

    临走时,白水生给唐小芬通了电话,这个电话通了很长时间,这次,他没有骗她妈,把出狱后这一年所发生的事全说了,……从潼岭到云南一字不落,他请求得到母亲的原谅,这辈子可能无法尽孝了,但他保证,一定会守护父亲的荣誉,轰轰烈烈的干一件大事……。

    电话那边唐小芬哭成了泪人,她现在才晓得郭铁为了白家,为了白世荣付出了这么多,她现在才晓得这个逆子身上背着如此重的罪行,她没有吵闹,她已无力责怪,革命家属耳传声教还是有一些觉悟的,叮嘱儿子一定要活着回来,哪怕回来被枪毙也要死在祖国大地上,不管能不能将功赎罪都不能再做叛徒。

    陈昌华做为接替郭铁的最高指挥官,也对唐小芬许下承诺,不管白水生能不能完成任务,官方都不会埋没他的功劳,将来一定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给予他最大程度的帮助,等案子破了以后,一定会安排最好的戒毒场所与疗法,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要对将来抱有希望。

    其实这话是说给白水生听的,挂了电话,袁文山问:“你还需要什么吗?”

    白水生撂起裤腿,除了浓密的腿毛,里边光秃秃的:“以后我可能长期都只能在山里活动,晚上冷死个人,连棉毛裤都没一条。还有,给我一个电话,把今天那套换下来的那套衣服给我。”

    一切照办,袁文山在城区采购了一些物资,毛衣棉裤,烟,药品等物品,除了这些东西,还给了白水生一些钱。当然最重要的还有那必不可缺的东西。

    分开前,白水生红着眼眶,打心底的感动,问了袁文山一句话:“袁警官,若是我因这任务死了,你们能不能把我的功劳转在玉帕身上,我不想她死。”

    袁文山诚实地说:“别说丧气话,如果你们真能找到这个制毒工厂,那么玉帕也是有功的,再说她不是不知自己犯法了吗?法律的基本准则就是不知者无罪,他们不相信你,我选择相信,你小子千万不能陷我于不义哦。”

    白水生沉默了许久:“龚长明所用的人都是从他身边展开,最初开始就是来潼岭找的我,我觉得温市的分销人,或者这运输渠道应该是围绕着陈洁王丽高跃琴妹仔几人中间有个点,琴妹仔刚从学校出来,对温市人生地不熟,是怎么去的沙坝老龙坎,她被人做实验,身边肯定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们把目光喵向她以前合租房子的租客,以及那发廊里边上班的女的,看看有没有点收获。还有,这个运毒车辆的司机一定跟玉罕有很深的关系,你们在这方面多下功夫,不管有多少调查对象,只要录下声音,玉帕也许就能听得出来。”

    这话分析得很对,袁文山认可,早在抓捕陈洁王丽时就梳理了这些人

    的关系网,盘西派出所那边也有朱秀琴死亡后的走访调查,由于朱秀琴死因是毒品注射过量猝死,没他杀可能,沙坝禁毒队在调查无果之后的后续工作都由派出所在接管,有可能是没引起足够重视,主要当时处于案件初期,精力全都集中在潼岭那伙被处理的药娃身上,潼岭沙坝方面也没做过对接。

    ……

    一小时后。

    昏黄的路灯下,绿化带的下水道口,一个黑色身影搬开了厚重的水泥板,接着一个长发女子从里边爬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女的走在前边鬼鬼祟祟开路,男的跟在后边畏头畏尾。

    附近一辆出租车上,两双深邃的眼睛盯着那两人的所有举动,各自心里五味杂陈。

    袁文山撇起嘴角无奈的笑侃:“我说叫你别来了吧,现在啥心情?”

    陈昌华一脸漠然:“我啥都没看见,记住一点,不能让白水生脱离你的监控,确定不需要人手吗?”

    “既要用他,又要防他,这可有点难办啊,出了城区全是大山,白水生的智商不低,野外生存经验相当丰富,再多的人也没用,反而会惊动到龚长明。”袁文山感叹完又噗呲一笑:“嘿,我们队里的警花吕霞,你能把她调过来吗?”

    陈昌华:“这个要求你还是去给唐中华提吧。”

    “给我来支烟,老大。”袁文山满是惆怅,正经起来:“入警这几年,我一直在铁头的庇护下成长,这次是第一次跨境查案,并且此前从没想过我这种文职人员会深入敌后,不管这案子能不能破,这辈子恐怕都不想再来纳林了,别人眼里的天堂世界,对我来说完全是地狱,那天我看到铁头从香蕉林里抬出来那一刻,我就暗暗发过誓,如果白水生暴露了,哪怕上级不批,我也会把他这卧底任务继续下去。”

    陈昌华也是跟着伤感:“这些年被我亲手送进监狱和枪毙的毒贩不计其数,也看到过不少禁毒民警因公殉职,早就麻木了,其实地狱这个词用在白水生身上才更贴切,抛开对立身份,我心里也觉得这小子不容易,这一路过来他是受了多少苦和委屈,几次差点丢命,这得要多坚强的毅力才能做到啊,但愿别辜负郭铁的期望。”

    袁文山感叹:“白水生身上背负了太多包袱,他的出生,他的家庭,他的爱情,他的信仰和追求,他的人生彻头彻尾都是一个悲剧,他想做一个像白世荣那样受人尊敬爱戴的人,但自从沾上毒品之后,他身不由己,命运全在毒与罪的冲突和矛盾中挣扎,所以说现在的行为才完全不受本能支配,如果我不当这警察的话,到真希望他带着玉帕永远别再回来。”

    “唉!胡队长已经收到刀所长那边传来的信息,岩诺很有可能遭遇不测,这个神秘人也

    肯定不会是他,否则白水生和玉帕不可能听不出来其声音,白水生说要两个月,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我哪晓得,看看再说吧。”烟丝烧得火红,几口吧完,袁文山推开车门:“不说了,人都走远了,等过了今,你还是让胡队长把这大街小巷的通缉令撤下来吧,看着就让人心碎。”

    “恐怕一时半会撤不了,这通缉令在也许能更好的保护白水生。”陈昌华最后告诫袁文山,若需要人手,随时从温市调过来,边防缉毒队那边也可以,一句话,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若发现异常情况要立马报告。

    袁文山笔直身体,挥手敬了个礼,匆匆消失在黑暗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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