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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8章 审讯
    水生最终还是被带回了刑警队,没人敢在问题没调查清楚之前胆敢私自乱来,胡队长如此,陈昌华同样如此,好在他的身份特殊,最基本的人道待遇还是有的,洗漱完吃好喝好,袁文山还给买了套新衣服,请诊所的医生过来重新清理包扎伤口,算是仁至义尽了,其他的也无能为力。()

    趁胡队长去录口供的间歇,陈昌华和袁文山就白水生身上所了解的信息,对整个案情重新梳理一遍,各自发表看法,其中最主要的焦点还是集中于玉帕这个手机。

    白水生说玉帕是去年四五月份开始运毒的,这个时间和潼岭初初爆发案件的时间吻合,可中途又断了,直到最近一次是二十八号凌晨,那么这中间一年多时间,流向温市的这批却海洛因源源不断,到底是白水生在说假话还是玉帕在说假话,还有一点,至始至终白水生都在否认玉帕知晓自己运毒,那么到底是玉帕骗了白水生,还是白水生故意包庇她?

    袁文山比较倾向于白水生的说法,如果撒谎包庇,那他完全不用抖出玉帕在去年就开始运毒的事来,这个手机通话记录上只有一个号码,也符合他口里说的那个神秘人特征,况且这个号码只给玉帕拨打过两次,至于是不是去年四五月份跟她联系的那个已无法考证,这其中就包含了几种可能。第一,白水生发现玉帕运毒时间跨度太长,必死无疑,所以才和警方谈条件,争取把玉帕拉到这个正义的阵营,以减轻所犯罪行。第二,玉帕慑于龚长明淫威骗白水生,运毒一直没断过,如果真相是这样,那么这个运毒的中转站就在昆明,玉帕走的是她妈玉罕的老路,一年多时间内不可能会不清楚自己在运毒。第三,假如真的只运过几次,那么玉帕说自己不知情也说得通,那么中间这一年多时间谁又在代替玉帕这个角色?第四,那个神秘人二十七号晚就给玉帕来电,指挥其第二天凌晨六点到三岔路口接货,这说明那天郭铁从监狱调查玉罕之后出来,或是在那饭店查出那辆温a35的蓝色东风时就暴露了,那个饭店很可能有问题,这也解释了玉帕有手机,为啥龚长明还让她和白水生碰头,原因是龚长明发现自己被盯上了,郭铁查出了温a蓝色东风的线索,所以必须抢在第一时间下手灭口,龚长明设这个局就是在保护流通温市毒品背后的这个人,他自信能控制玉帕,之后再找机会除掉白水生,所以才敢让两人见面,事实证明龚长明赢了,一切都在照他计划的方向走,白水生被牵着鼻子走,但中间出了点小意外,那个神秘人把白水生弄丢了,这包带着致命毒素的海洛因也没能要了白水生的命,这才引起了白水生的愤怒绝地反击。

    一听这么多种可能性,陈昌华头都大了,沙坝二十多号侦查员都扑在这辆东风车上,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康明斯黄小刚黄小强兄弟也无法突破,这接下来怎么查啊。swisen.com

    审讯室里,白水生面无表情,眼神涣散,毫无精气神,正机械性的回答胡队长问题,这种场合对于他来说见怪不怪,早在一个月前的沙坝禁毒队,他就轻车熟路了,只不过这次坐在对面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刑警队长。

    胡队长烟不离手,焦迷烂眼,时而暴躁,时而沮丧,看得出来白水生的口供和那颗子弹让他陷入了比前边更艰难的选择,现在白水生打出温市禁毒队卧底的身份自证清白,他没理由再给人家套上嫌疑人的身份,可另一边却没有证据证明是龚长明干的,龚长明自己承认杀了高跃,哪有杀人犯杀了人之后还到处宣扬的,这里边或许也有误导成分,警察必须做到客观的看待问题和分析线索。

    看陈昌华到来,胡队长泄气了,双手一摊起身:“问了半天,还是那几句话,你来吧。”

    陈昌华和袁文山同时拉了一根凳子坐下,盯着白水生,眼里露出金光,也带着一丝杀气。

    “白水生,说说追踪你的那个神秘人。”

    “我已经说了,我听过那个声音,但回想不起来是谁。”

    袁文山眉头一皱,疑惑的问:“你说他只是哇哇的叫了几声,情绪很暴躁?那他怎么不说话呢?”

    “你问我我问谁呢?他也不是哇哇的叫,他好像是在说什么,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可能没听明白或者没听懂。细细想来,这个人有可能是我在缅甸或者其他地方接触过。”

    缅甸?难道这个人说的是缅甸语言?陈昌华一听心都凉了半截,这制毒工厂在缅甸,那更是鞭长莫及,国内的一堆麻烦事都放不开手脚,涉及到境外更是他力所不能及的。

    “玉帕到底运毒了多久?多少次。”陈昌华又问。

    “四五次吧。”

    “她真不晓得自己所做的事违法?”

    “她没文化,是个法盲。”

    “那她通过什么方式运毒的?是体内藏毒吗?”

    白水生摇摇头:“她没说,我也没问,这个女孩思想保守单纯,纯粹是为了她妈才被骗的,那个神秘人说只要玉帕帮他带点东西到昆明,就帮她找玉罕。”

    “这事你说了不算,我们要找她亲自落实,玉帕现在在哪儿?”

    白水生又是摇头。

    啪,陈昌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白水生,别不识好歹,我不是郭铁,也没对你有过承诺,好好认清你现在的身份,还敢装蒜,还敢跟警方讨价还价。”

    袁文山点了支烟,又给陈昌华和胡队长一支,示意消消气,接过话问:“白水生,玉帕到底多久离开的?”

    “昨晚,她帮我买了食物回来,取了背上的子弹,包扎好伤口就走了,手机是我强行让她留下的。”

    陈昌华问:“那你们商量好在哪里接头?”

    白水生一声感叹:“陈队长,她是龚长明的女人,我见她只是了却多年前的一桩心愿,她说她要去找龚长明问清楚这一切,我这身体能阻止得了她吗?这也是我要两个月时间的原因,我要想办法努力策反她。”

    不知为何,陈昌华总有一种感觉,白水生在玉帕的问题上并没有交代实话,陈昌华死死盯着他,试图破解他眼里暗藏的信息,可这小子心如止水,不急不躁,心理素质相当过硬。

    袁文山问:“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可以找到这个制毒工厂?”

    白水生苦笑:“要我是你们吧,就选择宁可信其有,你可以不相信,我已经声明过了,给你们打电话不是求救,玉帕完全可以带我出城,我就是想见郭队长最后一面,我曾经在他面前宣过誓,要把这个任务做下去,现在我深受良心谴责,我不想当这个叛徒。还有一点让我相当气愤,龚长明叫神秘人追踪我,又拿实验的毒品来害我,目的就是非要置我与死地,抛开琴妹仔不说,我与他的私人仇恨就不共戴天。”

    完了白水生又心酸的补上一句,如果今天郭队长坐在这里,他应该不会像你们这样啰嗦。

    陈昌华一瞪眼,跟着沉默:“你跟龚长明不共戴天的原因还有玉帕吧,你要把这个女人抢过来。”

    袁文山又问:“白水生,你要理解我们的难处,如果私下放了你,你拿什么担保以后还会回来。”

    白水生晃了一下脑袋,点支烟讥笑说:“不管我是什么原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我只是想救玉帕,两起命案加上这批毒品,你们警方都奈何不了龚长明,你们要是不同意我把任务做下去,那郭队长看来是要白死了,不过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收获,至少抓了我一个小角色,不,应该是两个,你们要抓玉帕也很容易。”

    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人灰头土脸,陈昌华脸色铁青气得简直没法。

    “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具体怎么实施。”袁文山补充。

    “没有计划,如果非要说有计划,那就是我需要玉帕辅助,除了她谁也接近不了龚长明,也只有她才能摸清龚长明的活动范围和轨迹。”

    这话看似相当有道理,但陈昌华还是一口否决:“休想,玉帕是这案子的关键,我不可能同时让你们俩离境。”

    白水生坦然一笑:“陈队长,你不是郭铁,我不欠你的,你也不用可怜我,在你们面前我是卑微的,可是我自己得活出价值,我必须要做一场自我的良心救赎,如果不能做到,将来我同样死不瞑目,你们带我回来已经三个小时了,若是被那神秘人察觉可就没机会了。”

    没人听懂白水生这番话里究竟包含着几层意思。

    ……僵持不下,犹豫不决。

    还真成了个烫手山芋,胡队长去分局找张局长,呈上书面材料报告以及案件分析,并传达陈昌华的意见,两位队长都不敢草率做出决定,只能等上级批示。

    分局就和刑警队一墙之隔,形势所迫,很快便传来消息,张局长在听取了陈昌华的意见之后非常重视,又立即通报了纳林警方高层。在去曼内之前,陈昌华和张局长有过一面之缘,他也觉得此案非比寻常,只要能确定白水生与蕉林三岔路口的两起命案无关,刑警队这边可以开绿灯,至于温市那边则要陈昌华自己去协调,张局长的语气还是偏向于释放白水生,毕竟合作才能共赢,种种迹象表明,要啃下龚长明这块硬骨头使其认罪伏法,通过常规手段似乎不可取。

    陈昌华手里的手机都捏出了水,到底是请勐每边防缉毒队和庞队长对玉帕展开拦截呢,还是请示张衡的意见呢,其实两人心理都偏向于释放白水生赌一把,但这一放,有可能就颗粒无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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