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玉帕从勐每回老坛寨的路上失踪后，陈昌华吓得立马从昆明急急赶了回来，袁文山肯定是是被骂得抬不起头。(手机阅读)胡队长脸上无光的同时更是深感失职，双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赶紧采取措施补救，一边发动xx乡派出所找人，一边对白水生当天拨打电话的位置进行定位，可通信运营公司只在xx乡和曼内镇各设置了一个基站，覆盖范围太广，只能锁定白水生打电话的位置大慨在老坛寨附近的森林里，可这茫茫大山去哪里找人？

    白水生和玉帕同时失去联系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意味着即将又要出人命了，意味着龚长明又要开始新的一场杀戮，意味着这案子又将陷入绝境，意味着胡队长这官可能要当到头了，同时也意味着陈昌华袁文山的无能。

    后来无奈，陈昌华和胡队长联名联系庞队长，道出事件的严重性，庞队长听后果断派出一队武警配合行动，包括刑警队在勐每布控的刑警，xx乡派出所民警，岩村长还发动了老坛寨的村民，加在一起共百多号人和数十条警犬，军犬，分别在老坛寨，磨子河边境沿岸进行封锁，以及原始森林里苦苦寻找每一双可能符合白水生和玉帕的脚印。

    结果当然是白忙活一场，忙了几天，正当大伙一筹莫展时，袁文山又接到一条信息，内容只有三个字，黑煤矿，手机号码是白水生的，拨回后却关机了。

    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发了信息要关机，袁文山推测白水生和玉帕很有可能遇害了，这两人一个吸毒身体虚弱，另一个又是女的，哪会是龚长明的对手，所以这信息有可能是龚长明发的。陈昌华则认为不可能，龚长明虽然精明狂妄，但又不是神经病，跟警察发这种信息目的何在，明目张胆的挑衅吗？毫无任何意义。最后，各方的看法都认为只有另一种可能，这是白水生遇到危险了发出的求救信号，信息发出之后关机是怕被龚长明察觉。

    案情重大，黑煤矿在曼内管辖范围，当年王所长又亲自参与过那案子后期工作，熟悉原始森林里边的地理环境，为此出动了所里全部民警。由于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几方商榷后只能按照营救的思维布置行动方案，龚长明老奸巨猾，胡队长觉得人多反而容易误事，刑警队只抽调了部分警员，加上曼内派出所的，现在赶来现场的就只二十多号人几条警犬。

    一帮警察分为几组，在围着这座大山苦苦搜索了一圈之后，终于走到这面悬崖找到了这个洞口，袁文山心情最为迫切，人年轻手脚也灵活，三五几下爬进洞里，印入眼帘的首先就是一个炉子，炉子上有一口锅，揭开锅盖里边还有半锅肉。

    袁文山悄悄在洞里绕着转了一圈，又掏出手机一看，此地连半格

    信号都没有，那白水生这信息是在哪里发的？正心慌意乱摸不着头脑时，突然发现洞壁上订着一张纸，边看边朝下边的人招手。

    几十号荷枪实弹的警察，此刻像一帮贼一样，鬼鬼祟祟的一个拉一个进入洞内，生怕出现任何响动，一到洞内，警犬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狂躁不停的猛往里拽，训导员立即轻声喝斥，有枪的警察立马进入一级戒备。

    几年前王所长就在这里尝到了立功的滋味，这次也不例外，招呼手下冲在前边，蠢蠢欲动，就等胡队长一句话。

    看完纸上的内容后，袁文山大吐一口凉气却又脸色巨变，把纸递给陈昌华看，胡队长也赶紧把头伸了过来。

    纸上写得是黑煤矿就是制毒工厂，里边有炸药包和两具尸体，并讲诉了龚长明和黄忠素死亡的整个过程，末了还请求袁文山帮个忙，把黄忠素的遗物保管好，将来带回温市交给唐小芬。

    笔迹还歪歪倒倒，袁文山肯定的说是白水生写的，以前做笔录时印象很深。

    简直连神仙都算不到，真相又一次出乎警方预料，白水生又他妈逃了，几方人勃然大怒，特别是胡队长，一看两个主要贩毒制毒的骨干成员都死了，更是急得跳脚，前边的案子还没结，现在又死了两个人，虽这命案发地在曼内，是勐每公安分局的事，制毒贩毒也不归他管，黄忠素是谁他都不认识，可这龚长明涉及到蕉林区的两起命案，现在又搞成一个死无对证，那回去怎么跟张局长交代，怎么跟社会交代，还有这两人具体是怎么死的，制毒师和贩毒头目怎么可能自相残杀呢，没理由啊，也说不通，不可能听白水生一面之词吧。

    白水生没死，龚长明和黄忠素到死了，这完全颠覆了陈昌华此前的想象，白水生没写出黄忠素和他的关系，但肯定是晓得了其中内情，否则不可能叫袁文山帮忙收拾黄忠素的遗物，以后便于交给唐小芬。

    陈昌华拉过胡队长窃窃私语，叫其息气，说案子既然走到这一步，白水生还是有功劳的，至少真的找到这制毒工厂了，龚长明和黄忠素具体怎么死的别太早下结论，至于这内讧的真相三言两语也说不完，等会再慢慢解释。

    原始森林人迹罕至，植被茂密，某些地段日照都无法穿透树林，黑煤矿离曼内只有区区十来公路远，这个洞口又在悬崖边上，可以说这是一个天然的安全的制毒场所，谁都不会料到这制毒工厂竟然就在这里。望着这黑压压的矿井通道，陈昌华猛拍自己脑壳悔不当初，前不久调查光头和龚长明的关系时，本来想到要来这黑煤矿走一趟的，可当时王所一句话，黑煤矿入口已经炸了，公路也被挖断了，十多里山路怎么走，所以大家都没往深处考虑就放弃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就算来了也未必能发现异常，现在若不是人多眼多有针对性，也未必能找到这个洞口。

    胡队长摸了摸火炉，冷冰冰的，又伸出一根手指在锅里沾了沾，放嘴边一舔直吐口水，对陈昌华说道:“发酸了，应该是两三天以前的，白水生已经离开这里至少两天了，要追捕吗？”

    说实在的，陈昌华内心是相当的矛盾，白水生没能死在龚长明的手上是幸运的，也是值得欣慰的，否则他真会良心过意不去，现在查找到了具体的制毒工厂位置，龚长明这个制毒贩毒头目和制毒师也死了，案子也算是有了天大的进展。

    警察的职责最终是要把犯罪分子交给法律审判，贩毒头目和制毒师这两个关键人物死了确实很是遗憾，说明案子办得并不圆满，谁也不想这样，不过嫌疑人死亡这种情况在暴力犯罪案子也很常见，特别是毒品犯罪这方面，罪犯分子通常都是亡命之徒，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陈昌华到不担心以后的结案报告该怎么写，但这白水生这小子跑了确实有点恼火，说实话，他不想亲手抓白水生，但把白水生弄回温市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不单单是为了完成郭铁的遗愿，更是在张衡和沙坝潼岭各方面都能有一个圆满的交代。

    看胡队长期待的眼神，陈昌华满脸焦虑的说:“两天了还怎么追捕，你觉得他还会使用电话吗？这小贼去意已决，我们暂时还不知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到底是要逃呢还是要干别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先下矿井看看再说吧。”

    一听这话，王所长迫不及待，说是排爆是自己的专业，五年前还是他亲自带炸药封的那边矿井进口。

    胡队长同意王所长先带领两个手下先下矿井去摸索，但切记不能破坏里边现场。

    没一会，矿井深处传来了隆隆的发电机声响，接着一伙人小心翼翼的抱出了两堆雷管和炸药，初步断定，这当量足以让整个矿井变成一堆废墟，要是白水生不提醒，万一不小心踢到引爆，那后果不堪设想。

    出来后，几位民警把矿井里边的情况一一阐述后，确定了白水生的留言是事实，里边确实死了两个人，胡队长这才报知了勐每公安局，请求援助，具体结论得等官方的调查为主，怎么可能由白水生说了算。

    等待期间，陈昌华这才慢慢给胡队长讲诉了白水生和黄忠素父子之间的孽障关系，其实他也是在沙坝的时候听郭铁粗略提了提，也不具体，跟袁文山一样只晓得大慨情况。

    白水生的命运确实悲催，在场的警察听到都一阵唏嘘。

    地上，四处丢满了烟头。

    三小时后，勐每公安局派出一位法医，一位技术人员，一位痕迹专家，以及边防缉毒队的几位侦查员终

    于风风火火的赶到，其中带队的正是那天陈昌华去他们单位调查逃跑毒贩的那位姓钟的组长。

    几人相互简单介绍一番，开始做准备工作，这拨警察现在来自四五个执法部门，又不是同一个区域的，所以也不比谁谁谁的官大了，也不分谁是谁的直接领导，都暂时统一由胡队长调度安排。在场人员分为三组，刑警队副队长和王所长带人去每条通道搜索，收集有价值的物证，分析和还原黄忠素和龚长明生前的生活状态和习惯，另一组边防缉毒队直接进入制毒车间，剩余一组则由胡队长和陈昌华与痕迹专家和法医勘察去两具尸体。

    袁文山弱弱的问了一句那我呢。

    几十支警用强光手电四处晃动，射出的光束像极了演唱会上的舞台灯光，只是这舞台却让人无比压抑。

    主通道上，龚长明和黄忠素的尸体横在中央，表面已经发黑发臭，勘察命案现场是一项精密而又复杂的工作，这通道只有四五米宽，陈昌华找到了事做，和胡队长保驾护航，一上一下在两头拉着警戒线，只在边上留了一条不到五十公分宽的距离供其他警察通行，防止自己人又把现场给破坏了，在三岔路口的香蕉林，胡队长才大意了一次，可不能犯下这种错误。

    痕迹专家和法医，一边拍照一边提取物证，拉尺寸距离，时而轻声交谈又连比带划，努力的还原现场和模拟实验，这两个人究竟怎么死的，必须确保得出结论万无一失。

    陈昌华和胡队长在一旁帮不上忙，心急如焚。

    没过多久，那法医取下口罩，拧着一个物证袋朝胡队长走了过来，还朝陈昌华招手示意。

    “这么快就完了吗？”胡队长问。

    法医摇摇头，指着龚长明的尸体，表情凝重:“有个问题给你们提前打个招呼，你们可能还有得忙，初步断定，这两名死者死亡时间最起码超过了四十八小时，而且都是被五四手枪打死的，一个是两颗子弹都是打在脑袋上，造成严重的颅脑破裂后当场死亡，另一个心脏和肝上各中了一枪，整个腹腔内全是积血，都是近距离开枪。”

    对于五四手枪胡队长再熟悉不过，特别敏感，他腰里就是这种配枪，在香蕉林杀死郭铁的那颗子弹也是五四手枪打出的，胡队长接过法医手里的物证袋一看，弹头跟自己枪里的都一模一样。

    陈昌华赶紧追问:“不会这四颗子弹都是同一把枪射出的吧？”

    法医摆手:“现在还不好说，现在到是有一种技术叫弹道检测的技术，但并不成熟，我的意思是你们应该想到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胡队长问那法医:“你的意思是说两人不可能会同时用同一把手枪杀死对方，是吗？”

    这也确实是事实，但法医却白了胡队长一眼

    ，指了指地上的一把猎枪:“叫他们找一找这把五四手枪吧，但可能机会不大。”

    对啊，这把枪呢？两队长这才恍然大悟，当然第一直觉反应，白水生和玉帕是带着枪跑的。

    这还没完，那痕迹专家也走了过来，指着两具尸体说:“脚印比较混乱，初步判断至少是有五个人的，地上有两处都有两个深深的膝盖印，说明是有人在跟谁下过跪，而且还不止一次，通过对两死者倒地的姿势和死亡的时间来推断，应该是起了内讧，而且是至少有三个人之间相互进行了搏斗，当时的情况十分紧急，也很突然，理论上说死在同一把枪上也有可能，几人应该在争夺这把手枪。”

    “五个人？你确定吗？”陈昌华又是一惊，带着疑惑的口吻质疑，这矿井里除了龚长明黄忠素玉帕白水生以外，另一个是谁？

    痕迹专家没有再说话，似乎对陈昌华否认自己的专业能力有所不满，确实也是，如果一个痕迹专家连现场有几个人的脚印都分不清，那他还配吃这碗饭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