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笑躺在浴缸里，一双脚无聊地拨弄着水花，手里握着手机，手指轻轻地滑动。()

    “还是没有信号……”她有点失望地关上手机放在一边，她已经三天没有和申司说话了，换做以前她早就暴走了，没有申司也没有信号的日子实在是太煎熬了。

    她从浴缸里起身，擦干身体围上浴袍，回到房间内，连头发也不吹就躺在床上。

    和申司在一起的日子仿佛在昨日，她带着申司到处玩，逛逛街，吃吃东西，累了就找个地方坐下，陪着他一起发呆，漫无目的的日子慢慢过去。

    现在申司离开了她，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活力，她一天一天变得慵懒，吃下肚的蛋糕也一天天变多了起来，随之增加的还有体重。

    “怎么会想到体重上去了？”艾笑摇摇头，想要抛开那些让人伤心的事，可一放松下来脑海里就浮现出申司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申司，你现在在哪儿呢？在做什么事？”她像一个多愁善感的母亲一样思考着申司的事情。

    申司躲在床底下心翼翼地听着床上的动静。

    他进房间后发现艾笑在洗澡真的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为什么原本应该在丰原市的自己为什么会回到神鹿市，虽然律果说他完全不需要理由，但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妥。

    而且申司还记得在火车站时艾笑因为他的离开伤透了心，甚至还大哭了一场。

    如今他根本不知道要用怎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

    于是，在听到艾笑要出来的动静后，他十分果断地躲到了床底下。

    如今的情形真的是进退两难，申司想要与艾笑相见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像他这种有交流困难症的人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甚至无法做到与熟人说话。

    他也可以逃跑，悄无声息的离开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果他现在逃跑了，下次面对艾笑时仍然会像现在一样。

    “真是麻烦。”申司想到，如果不是当初他选择离开，那么这一切的麻烦事都不会发生。

    “我真的有必要离开吗？”申司问自己。

    如果只是陪着她过没有忧虑没有波澜起伏的生活，那么申司完全不介意一直陪在艾笑身边。

    ……

    “我们只是朋友。”申司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人说到。

    “只是朋友？”赵品冷笑道：“她那么完美无缺，对你又言听计从，你跟我说你们只是朋友？你觉得我会信吗！？”

    “……”申司神色毫无波动，“信不信不关我事，如果你只是来警告我的话，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会干扰你对艾笑的追求。”

    他仿佛在说一件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一般，语气平缓，“如果是能力优秀，对艾笑又痴情的赵大少你的话，作为艾笑的伴侣是合格的，如果你们在一起了，我会选择祝福你们的，如果你失败了，那就与我无关了。”

    赵品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申司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很快又挂上一副恼怒的表情：“你会祝福我？当我是傻子吗？！我真不相信你对她没有任何想法，每天都腻歪在一起，说你们没有一腿，你觉得谁会信？！”

    申司试着正了正脸色，但还是一副死人的表情，“我要强调一点，尽管你们总是认为艾笑有多么漂亮，多么完美，对我而言她只是我的朋友，我和艾笑之间只有友情没有男女之情。”

    赵品还想说什么，申司却没有停下来，他指着自己说道：“你觉得我怎样？”

    “什么怎样？”赵品没听明白申司的意思。

    “我能力平平，存在感低薄，整个人死气沉沉，而且还懒散，讨厌麻烦，我才和你说了那么多话就觉得有点累了，我这么一个人如果和艾笑站在一起，你不觉得很不协调么？一边是光彩照人的女神，一边是低沉阴郁的无名氏，在这种情况下，谁会最先感到不适？”

    赵品完全被申司带走了节奏，他呆呆的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当然是那个无名氏……”

    “你不是很清楚吗？”申司摊了摊手，“如果我与艾笑结婚，等着我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努力成为人上人来支撑我的家庭，二是接手并管理艾叔的公司。”

    说到这儿，申司无力的叹了口气，“无论哪条路我都不想走啊……”

    赵品已经彻底震惊了，“所以你不对艾笑抱有想法的原因就只是……因为你觉得太麻烦？！”

    “……”申司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休息。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到：“事实上，我对任何事情都感到麻烦，如果可以，我希望什么事都不做。”

    “但艾笑是个例外，她救过我的命，我一定要满足她的所有愿望，而她希望我能待在她身边，所以我才每天都陪着她，她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她。”

    他缓缓转过身，让赵品看不到他的表情，“等到有一天她不需要我了，我会自己消失掉，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的。”

    说到这儿，申司觉得自己说的够多了，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赵品叫住他。

    申司不耐烦的说：“还有什么事？快点说。”

    赵品对于这个传闻中像鬼一样的人已经彻底没了脾气，他无奈地说道：“等到她不需要你？你觉得我等得到那一天吗……”

    “……”申司沉思。

    许久，他说道：“我想，只要我没有反应，艾笑迟早会放弃的……”

    “迟早会放弃？”赵品不可置信地看着申司，“你到底是没脑子还是瞎了眼睛？！看看艾笑那样子，每天早上叫你起床，为你准备早午晚三餐，中午靠在一起睡觉，你走到哪她跟到哪，就差没一起上厕所了，让她自己放弃你觉得那可能吗？”

    说到后面赵品简直就是吼出来的，他追求艾笑半年多了，人家根本不鸟他，他明白自己这样的人可能陪不上艾笑，因为追求艾笑的男人当中还有不少比他优秀地多的存在，但他就是看不惯自己苦苦追求的女孩会对一个毫无亮点的人物如此痴情。因此，尽管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放弃，他还是坚持了下来，每天对艾笑发动猛烈的攻势。

    但他实在无法忍下去了，不管他准备了多么美妙的求爱计划，每次一到执行时都会有一个大灯泡在一旁，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并不是灯泡跟着艾笑，而是艾笑黏在那个大灯泡身边，每次的求爱换来的都是艾笑亲昵的动作，亲昵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大灯泡申司，要么抱着他的手臂，要么两张脸贴在一起，有时甚至一下子跳到申司的背上，搂着申司的脖子，让他抱着大腿，那样子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他居然还说他们不是情侣？

    赵品自认为家境富裕，父亲虽然只是一介商人，但在官商两界一霸的艾家面前也有一些话语权，他自己也是能力出众，长得英俊潇洒，迷倒的女孩子也有数百，像他这样的人，居然要承受只有单身狗才会承受的“秀恩爱光线”。

    如果这都能忍，他赵品的“品”字倒过来写！

    于是他调查了申司的资料，想要从申司的家人下手，类似的事情他并不是没干过。

    但结果让他愕然，资料显示申司父母早亡，自己没有任何亲人，在他是孤儿的时候，没有任何家庭肯收养他，所有试着接触他的人都说这个孩子太阴沉，没有一点孩子的活力，还有一些家庭说他的精神有问题。

    申司这个人从十岁开始就一直领着国家的救助基金，住着国家提供的福利房，是赵品所见过的唯一一个独自过完了童年和少年时代的人。

    赵品无法想象申司是如何过来的，但他知道了一件事，申司除了艾笑这么一个“朋友”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朋友，甚至是认识的人。

    他找不到可以威胁申司的方法，只能当面质问申司。但在他的预料之中，却又超出了他的想象，申司是个彻彻底底的怪人，不仅不对他能得到艾笑的芳心感到高兴，反而还在等着艾笑把他放弃，甚至从他的话中可以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艾笑，他早就会选择自我了断。

    这个人确实有精神病。赵品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听了赵品的话，申司沉默不语，艾笑总是对他百依百顺，他却从来不给回应，并不是因为他对艾笑没有感觉，相反，申司总是把艾笑的摆在心里的第一位，对他而言，艾笑甚至比他自己还要重要。

    但正因为如此，他决不会让艾笑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他这么一个废人，艾笑应该有一个更加美好的人生，而他申司变成怎样都没关系。

    但是，想想艾笑对自己的态度，申司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了。

    “赵品，问你一个问题。”申司突然说道。

    赵品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到：“快说。”

    “如果你和艾笑在一起了，你会对她一心一意吗？”

    赵品一脸茫然地看着申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会吗？”申司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可是听说过赵品是个花花公子的传闻，他也无法确定在有了艾笑之后，这个家伙还有没有胆量去花心。

    “当然！当然会了！我捧在手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二心呢！”赵品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申司直视他的双眼，直到赵品感到冷汗直流时，他才说道：“好吧，我相信你。”

    没给赵品说话的机会，他继续说道：“如果你希望艾笑放下对我的感情的话，你可以隐晦地告诉她，我想要去青大。”

    所谓的青大，全称是神鹿青云大学，全国首屈一指的重点高等学院，全国所有学子所向往的圣地，每年因为其居高不下的分数线让大部分学生望而却步。

    赵品一听，顿时明白了申司的想法，他提出疑问：“你的想法是很好，可是艾笑会信吗？你好像根本没有考上青大的可能啊？”

    “这点你不需要担心。”申司还是一副万年不变的死人脸，“只要你没有说得太明显，或者说得像是道消息，艾笑会相信的。”

    之所以让赵品这个外人去，而不是申司亲自去说，是因为这样太过明显，艾笑一下子就会知道他的想法，但如果是申司刻意隐瞒，而关注申司的赵品知道了这个消息，再无意识地透露给艾笑，那么可信度就会大大增加。

    但是这个计划并不是那么简单，在现代社会，想要知道一个人高考分数多少，考上了什么大学是很简单的事情，如果艾笑知道了他要去的大学并不是同一大学，那么即使他报考另一所大学也没有意义。

    所以他选了难度最大的神鹿青云，即使是成绩优异的艾笑想要考上青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了考上青云大学，艾笑必定要抓紧时间学习，这样一来她就没有闲工夫关注申司的学习情况了。

    同时，申司拜托了艾叔做手脚，让申司的录取通知书上显示的是神鹿青云大学，而事实上却是另一所远在外省的普通大学。

    最后，为了防止艾笑做出从一所重点大学转到普通大学的愚蠢行为，申司写了一封信，让艾笑不要来找他。申司很少对艾笑提出要求，但每当申司有什么要求，艾笑都会十分听话地照做，有了这封信，申司相信艾笑不会来找他。

    即使这样做会伤害到艾笑，申司也不得不这么做。

    但是申司没想到艾笑会直接跑到车站来找他。

    当时的申司真的担心艾笑会找到他，那样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

    所幸没有被找到，听到艾笑大哭，申司着实不忍心，他真的想要下车安慰艾笑。

    但是申司知道，艾笑不能一直弄粘着他，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一声再见。

    谁知道，这真的是申司这一生最后一次见到艾笑了（根据律果的说法，生魂脱离就等于死亡，申司现在可以说是下一世）。

    正因为如此，申司现在的处境才会那么尴尬，申司想要的是离别，而不是生离死别，前者只会让艾笑伤心，而后者则会使艾笑绝望。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和艾笑解释吧。”

    申司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为什么要躲在床底？难道待会儿我还要从床底下出来吗？”

    那不就搞得我好像是来偷东西的一样吗？

    “哎，总之先从床底出来。”申司开启灭影步法，慢慢地从床底挪出来。

    刚探出头，申司敏锐的听觉就感受到后方的呼吸声，这让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艾笑的状况：身体趴在床上，头探出床沿，脸正对着爬出来的申司。

    你好端端的干嘛趴在床上啊？！不怕把胸压坏吗！？话说地板有什么好看的啊？你就这么无聊吗？！

    申司差点吓得解除灭影步法，他还没有修炼至大成，不能正真意义上的收发自如，很多外界刺激都可能使他突然解除敛息，比如突然有一滴水滴到他身上之类的。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申司正想继续往外爬，突然又听到了一声“嘀”的声音。

    这声音极其细微，人类的耳朵完全无法捕捉到，即使是申司也只是隐隐约约听到。

    还没等他想清楚这是什么声音，他就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了他的脖子上。

    艾笑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偶尔会有一滴两滴水滴下来也不奇怪。

    申司顿时一个激灵，全身都抖了一下，液体在他的脖子上流过的触感让他感到恶心，以至于他一下子就解除了敛息。

    申司大惊，但已经来不及了。

    “申司，你怎么……”少女惊愕的声音响起，申司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无比的欢愉。

    此时，申司对于流体的恨意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最后居然是一滴水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作为一只石像鬼，他感到很丢脸。

    申司无奈地转过头，看着这个分开了八年，却十分熟悉的家伙。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面无表情的死人脸看着艾笑。

    艾笑一下子从床上扑下来搂住了申司，“申司！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生气……”

    艾笑湿湿的头发正好搭在申司的脸上，申司强忍住冰冷的水带来的恶心感，用无力的语气问道：“什么你的错？”

    艾笑把脸贴在申司的背上抽噎起来，“是我惹你生气了对吗？申司你告诉我，我哪里惹你生气了？我一定认错，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申司听后沉默，他抱着艾笑，心里满是愧疚和心酸，他知道自己的离开对于艾笑而言是个沉重的打击，因此他才无法给艾笑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解释他为什么又回到神鹿市，以及这短短三天内他的身上所发生的变化。

    “你根本就不需要借口，以她对你的感情，你只需要让她相信你就是那个申司就好了。”

    想到律果对他说过的话，申司沉吟片刻，随机开口道：“总之先起来吧。”

    两人此时的姿势十分不协调，艾笑身体向下趴在申司身上，申司整个人趴在地上，头转过来看着艾笑，这个姿势让申司很难正常地与艾笑说话。

    艾笑一听，连忙爬起来，申司也从床底下出来，两人四目相对，艾笑紧了紧身上的浴巾，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申司你怎么藏在这里啊……”

    申司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似乎不准备对此作出解释。

    艾笑对于申司这种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她悄悄把身体靠近申司，说道：“申司，原来你没有走啊”

    申司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没有在意，“嗯”了一声。

    “那你说要离开我，只是在吓唬我吗？”艾笑非常惊喜，她越来越靠近申司，然后贴在了申司肩膀上。

    申司早就习惯了艾笑的这种行为，这在八年前是家常便饭的事了，只是艾笑身上湿湿的，让他很不舒服。

    申司继续保持沉默，艾笑以为他默认了这种说法，高兴地抱紧了他的手臂。

    申司看着艾笑，突然觉得如果说他只是想吓唬艾笑，那么必然要向艾笑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他的任务目标会分布在世界各地，在之后的时间里会为了能继续待在人间而四处奔波，不能每天呆在艾笑身边。

    申司清楚地记得在之前的每一天，艾笑天天陪着他，几乎没有一天落下，有一次，艾笑和艾德华出国旅游，艾笑每天给他打不下六次电话，尤其第一天打了二十七次电话，其中有八次他没接，再打过来时艾笑居然哭了出来。

    如果艾笑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黏着他申司，那他就别想进行什么工作了。

    果然把实情告诉艾笑吧……

    “艾笑。”

    “嗯？”艾笑抬起头，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

    “其实……我并没有骗你，我确实是要到丰原去。”

    艾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那……你怎么……”

    “艾笑，”申司眼睛微眯，嘴角微微下压，看起来像是在发怒，艾笑知道这是他严肃起来的表情，“你相信我吗？”

    艾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申司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原本我应该乘列车到丰原去的，但是……中间发生了一些……我说不明白的事情，然后……”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死了。”

    艾笑愣住了，她没有明白申司在说什么，脸上渐渐浮现出惊恐。

    申司连忙继续说道：“但是我在昨天又活了过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清楚地记得我已经死了，可我感觉我像是走了一趟鬼门关又回来了一样……总之，我现在好好地活着，就在你的身边……”

    “也就是说……”艾笑打断了申司的话，她用复杂的神情看着申司，“你死了，又活了，是这样吗？”

    “你真的相信我？”申司紧张地问道。

    艾笑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笑着说道：“嗯，我相信你。”

    申司：“……”

    他看得出来，艾笑只是在迎合他而已，这也没办法，毕竟这种事情太过荒诞，如果不是他自己经历了这种事，恐怕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这种事。

    “艾笑，你看这个。”申司伸出一只手，对艾笑说道。

    他的手眨眼间变成了岩石特有的灰黄色，手臂手掌开始膨胀，上面长出许多锐利的尖刺，手指变得变长变粗，指尖变薄，向内弯曲，如同在手上安了五支刀锋反向的匕首。整只手臂虽然有着人手的形状，但无论怎么看它都是一只怪物的手臂。

    艾笑被惊得说不出话，瞪大眼睛看着这只岩石怪手。

    看着艾笑这样的反应，申司心里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虚荣心得到满足一般的愉悦，但又很悲哀，想要放声大哭却又哭不出来。

    申司抛开这股奇怪的感觉，又说道：“我的身体已经不是人类的身体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我醒来后就变成这样了，我的身体可以随意变形，变成像这样的危险的东西。”

    “醒来后，我第一时间就决定先来找你，因为我死掉的事情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最近艾叔他们的行为是不是很古怪？”申司问道。

    艾笑似乎已经理清并接受这件事的经过了，她点点头：“是很反常，先是不让我接电话，还断了家里的络，关于你的事也总是含糊其辞……”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起身远离申司，一脸惊恐地说：“你说你身体可以变形，那你的脸……”

    “果然会问这个么……”申司想叹口气，然后他想起自己没有呼吸器官，于是只能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说吧，你要怎样才会相信我。”

    艾笑戒备地看着申司，说道：“想让我相信你，那就和我接吻吧……”

    申司看着艾笑，翻了个白眼，身体坐在床上没有动静。

    艾笑等了一会儿，见申司没有反应，便嘿嘿笑着坐回申司旁边，“现在我信了，嘿嘿嘿……”

    有一次，一个人为了占艾笑的便宜，特地把自己化妆成申司的模样去找艾笑，结果一下子就被艾笑识破，因为艾笑刚见到他的时候就撅起嘴向那个人索吻，然后那个人兴奋地心脏都要跳出来，连忙凑上去就要接吻，然后就被艾笑一拳打掉了下巴。

    然后艾笑又花了好长时间向申司解释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拳头之外她没有任何地方被碰到。

    申司并不在意这些，他告诉艾笑如果在出现有人假冒他情况，可以通过向对方索吻来判断是不是他本人，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告诉艾笑这种方法之后，艾笑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

    艾笑用这种方式，申司并不奇怪，这样一来他潜入……造访艾家的一半目的都达到了。

    “艾笑。”申司手放在艾笑肩上，用郑重的语气叫她的名字。

    “嗯。”艾笑面色潮红，身体扭扭捏捏，用娇弱的声音回答。

    “……”申司把手放开，表示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到这里，只是为了告诉你我还活着，让你不要担心，现在我要走了。”

    “什么？你又要走了？”艾笑一听，连忙死死抱住申司的手臂，“我不要！为什么你又要离开我？！”

    她大声叫着，要不是他已经支开了门外的女仆，他真的担心有人听见。

    “是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没关系的，不管你是不是人我都不在乎！求求你不要走！”

    申司没有理睬她的话，他说道：“我会拿走你的手机，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艾笑把脸靠在申司的肩膀上，无声地哭着，没有再说话。

    申司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哭，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我也想一直陪着你啊……

    可是，我必须去完成那些任务，不然，我能不能待在人间也不知道，五千多年的时间，律果早就把因果府的工作方法忘的一干二净了，我也不敢去赌“命运”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只能被动的接受那些要我去做的事情。

    申司听到门外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被察觉到了吗？”

    他拿起艾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迅速打开窗户，刚准备跳出去时停下了。

    申司回头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艾笑，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回过头看他，只是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

    “哎，真是麻烦……”他想着，那些人已经到门口了，他对着艾笑说了一句：“我会找机会接近你的，到时候可别认不出来啊！”

    说完便纵身一跃，与此同时，门被一下子撞开，刘伯第一个冲进房间，正好看见申司从窗户外下去的背影。

    他匆忙中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艾笑，径直冲到窗口向下看去。

    下方是空旷的草地，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刘伯面色凝重，他回过头看向被女仆包围起来的艾笑，轻声问道：“姐，你没受伤吧？”

    艾笑从失落中恢复过来，笑着说：“嗯，我没事。”

    “那就好，刚才那个人是姐认识的人吗？”刘伯问道。

    “不是，”艾笑回答道，“只不过是一个偷，他偷了我的手机。”

    “手机？”刘伯一脸懵逼，装神弄鬼吓跑了姐的女仆就为了偷个手机？

    看着姐只穿着浴袍坐在床上，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既然姐说没事，那应该就没事。

    “你们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丢失。”他对女仆们说道。

    “是。”所有女仆异口同声地说道，开始检查房间里的情况。

    刘伯拿出对讲机正准备向艾德华报告情况。

    “刘伯。”

    “嗯？”难道姐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姐请讲。”

    艾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知道申司现在的情况。”

    刘伯神色一僵，马上又恢复正常，他回答道：“申司公子现在一切都很好，只是很久没收到姐的联系，有一点担心……”

    “……”艾笑沉默了一下，伸手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纸递给刘伯。

    “刘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这是申司公子留给姐的信。”

    “你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刘伯闻言，仔细地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他看到了一句“不要联系我。”

    想起平时姐对于申司的态度，刘伯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虽然姐总是在申司面前做出乖巧的样子，但艾家的所有人都知道，艾笑其实是非常娇蛮任性的大姐脾气，而且非常倔，跟艾德华一样倔，有时甚至会和艾德华顶嘴，还多次揍过艾德华，把自己老爸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居然会对一个不起眼的男孩言听计从，申司说一，她就不会说二，如果申司真的对艾笑有一丝想法，恐怕现在孩子都有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也许艾笑真的会因为申司一句话而坚持四年不和他有联系，而申司也很清楚这点。

    那么他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艾笑很平静，她说道：“你们不用瞒着我的，我一开始就知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