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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情窦初开的女孩
    有天晚上,岩老头捕了很多鱼,张鸣亲自下厨,做了一大锅鲜鱼汤,玉帕从厨房的屋梁上取了一只野鸡,又砍了半截腊猪腿洗净煮熟,还从床头的坛子里舀了一大碗米酒,给桌上的几个竹筒酒杯灌得满满的。swisen.com()

    桌上,张鸣和主人家相互敬酒,岩老头很直爽,酒量也大,而张鸣则有些客套,还教起老头子划四川的乱劈柴,说四川的酒言子,两人的交流多数全靠手势,岩老头伸出五个枯黄的手指糊涂地比划着,也不知懂不懂明不明白,只是一味的扯着嘴巴傻笑。

    “今天过大年,我们汉族人的春节,晓得吗?”白水生对玉帕问道,然后又苦笑着自嘲:“太扯了,老子这辈子做梦也想不到会在森林里边过年,还他妈吃蛇肉过年。”

    张鸣给白水生递了个眼色:

    “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森林里过的年不算,今个我特地叫岩老头加了几个菜,也算正儿八经过过年吧。”

    白水生也懂这些个事故人情,端起酒杯对岩老头说了很多感激的话,谢谢他救了自己的命,谢谢他收留自己,都是发自内心的,这话他还下不了床的时候就对这家人说过,但这次不一样,这是在酒桌上,温市人的习性和为人处事就是酒桌上说的话都是正式的,都是一言九鼎的,都是签字盖章生效的,他先干为敬,猛地灌了自己一口,不过酒一下肚,他的脸上立马扭曲,龇牙咧嘴,妈呀,这酒太烈了。

    看着白水生的囧样,玉帕着急了,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少喝点,岩老头则吮得水烟筒咕噜咕噜直响,笑得合不嘴,口水顺着缺了的那辦牙齿直往下流。

    那顿饭,白水生和张鸣相互推杯至腹,这是两人认识两个多月喝的第一次酒,借着酒劲,他说了很多发自肺腑的感叹,对张鸣的仗义和恩情,也只能呈现在这小小的竹筒里,那晚,他们都喝高了,张鸣提议,两人结拜为兄弟,白水生也正有此意,两人端起酒杯来到院坝里,念了一大通电视里学来的江湖台词,白水生喝高了,之后还去找了刀来割腕,说是要洒血为盟,张鸣以为他发酒疯呢,结果看到那手腕上滴下鲜血,才赶紧拉住。7k7k001.com

    “大哥,我们时候走?”结拜仪式完了之后,回到酒桌上,白水生改称呼了,醉眼朦胧,眼里冒着金花,讨论起正事。

    “走?你就留在这里报恩吧,岩老头救了你的命,要你留在这做他的孙女婿。”张鸣打趣道。

    “哈哈,玉帕可不是我的菜,我得回温市。”

    “说真的,我还挺喜欢这个地方,岩老头说,开了春就能打猎了,他的床头有好几把猎枪,我想去体验一下打猎那种刺激。”

    “那你就在这儿吧,今年我满十八了,我要回去当兵。”

    “这年

    头,当兵有什么好,都走后门,没关系的直接分去割猪草喂猪扫猪圈。”

    “说得你好像当过兵似的。”

    张鸣没有回话,又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脸红红的,白水生则一头趴在桌上,再也起不来了。

    不知何时开始,白水生似乎开始相信大哥的话了,他也感觉玉帕的行为举止有些异常,在家里经常唱着一些他听不懂的傣语歌曲,白水生问那些歌唱的啥,她羞涩地一笑而过,有时,她看他的眼神也不太一样,那眼神带着柔情,带着蜜意,白水生清楚那眼神背后蕴藏着什么,那种眼神他早就体会过,中学时候那个校花看他的时候就是用的这种眼神,还有和琴妹仔热恋时她也有。白水生不敢和玉帕对视,在昆明的时候,他听黄忠素那厂里的本地工人讲,在云南有些少数民族里,只要你多看那女的一眼,或者牵一下手,又或者进了女孩闺房,那就算定下终身了,白水生不了解这些,但他还是宁可信其有,琴妹仔还在潼岭等着他呢,虽然玉帕一家救了他的命,还无怨无悔的照顾,但也不能以身相许啊,再说,玉帕虽然十五岁了,长得也蛮不错,但从外形看还像个孩子,胸部平平,皮肤也不好,而且脚上永远是穿着拖鞋,那脚就像煮熟的番薯,乌红乌红的,还有点肿,琴妹仔无论各方面都比她好多了,当然,他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毛哆哩,该吃药了。”玉帕忙里忙外,又把汤药端到了白水生手上。

    白水生告诉过玉帕名字,但玉帕从来都不叫他名字,却要求白水生叫她少哆哩,尽管听起来很别扭,但他寄人篱下也没强求,族长说过,毛哆哩和少哆哩分别是傣族里对男人和女人的称呼,玉帕把白水生当作自己的男人,也想他把自己叫成女人。

    “玉帕,这药叫什么名字,前些日子我喝起来就想吐,现在一天不喝反而好像浑身不舒服似的。”白水生还是只呼其名。

    “御米壳。”

    “玉米壳,你开啥玩笑,玉米壳也能治病?我们老家多了去了,都是拿来做柴烧。”

    玉帕没有解释,确切的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云南的天气就是好,一年到头,基本都是太阳天,这样的天气,不冷不热,总用是让人舒展,让人惬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水生身体彻底恢复,不用再喝草药了,有时,他也会陪岩老头下河捕鱼,不想每天在家,害怕面对玉帕暧昧的眼神,更害怕时间久了说不清。那天,他第一次走到那条大河边,望着两边两岸绿野匆匆,山势陡峭的大山和湍急奔腾的河水静静发呆,感慨万千,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这条河救了他的命,如果没有这条河拦在这里,就不会碰到岩老头了,人啊,谁也预料不到命运究竟

    怎么安排,这几个月的痛苦磨难,突然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个饱经风霜看破尘世的老者,对这世界瞬间多了许多领悟,人一辈子,谁也不晓得明天会发生什么,唯有好好珍惜身边的人。

    “嘿,想什么呢?”张鸣挨着他坐下,递了支裹好的烟卷过来。

    “看山,看河。”白水生接过了烟,又抱怨一句:“妈的逼,天天都是这叶子烟,好想抽过滤嘴啊。”

    “有得抽就不错了,你晓得对面是哪里不?”张鸣也望着江的对面,喃喃自语。

    “你不是说的纳林吗?云南。”

    “不,对面是缅甸,玉帕没和你说这些?”

    白水生有些诧异,之后又摇了摇头苦笑,缅甸他到是听说过:“咦!稀奇啊,那我们还差点走出国了,那这江叫什么名字?”

    “岩老头说叫磨子河。”

    时间一长,白水生就有些呆不住了,漫山遍野,田里河里,该玩的都玩了,开始体现出对这小山坳生活的枯燥和乏味。在潼岭,他可以溜旱冰,玩电子游戏,打台球,可以和黄桷中学那些学渣些拉帮结伙打金花泡妞打架,可以看电视,可以看香港的电影录像带和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可以陪琴妹仔喝汽水吃麻辣烫,总之,这里有的潼岭也有,这里没有的潼岭也有,他要打算离开这儿了,他有些想家想琴妹仔了,已经失去联系几个月,父母一定很担心,琴妹仔也会担心。

    那天,白水生鼓起勇气向玉帕坦白,他说他必须要走,他不属于这里,玉帕听到后嘟着嘴,也许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也许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毛哆哩不属于她,不属于老坛,听完后,她没有挽留,只是脸上飘过一丝以前从未出现的忧郁,之后就进了闺房里,一直没有出来,白水生在那屋门口坐了很久,他能感受到那屋子里传出的悲伤,那悲伤深深戳着他的心窝。

    从那以后,玉帕仿佛变了个人,脸上少了很多那种纯净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平静阴郁,后来,她还是带毛哆哩去了乡里打了电话,白水生要去打电话跟家里要路费钱。那天,她穿上了干净的布鞋,换了一套崭新的服饰,包起头帕,别说,这一咋看还有点初现女人的味了,她磨蹭着从马棚牵出那匹老马,嘴里一直没有说话,这一天终于来了,毛哆哩真的呆不了多久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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