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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7k7k001.com(手机阅读请访问)

    城市里,大部分居民都已熄灯晚安,但这地方靠近农贸市场,街边还是有些零零散散不分昼夜忙碌劳作的身影。

    那一年,那个寒风瑟瑟的季节,有一个年轻人,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部队踢了回来,流落在大街上,为了寻求发泄,为了放纵情绪,他找到了他的好哥们,而他不知,那一去将是深渊。

    这一年,同样是这个寒风瑟瑟的季节,有一个年轻人,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抛弃信仰,抛弃家人,流落在大街上,为了一份逝去的爱,为了坚守一次一生的诺言,他也找到了他的‘好哥们’,这次他知道,那一去将是深渊。

    昏黄的路灯下,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年轻人,一摇一晃走下出租车,边走边掏出裤裆那玩意,在人行道上放肆的撒着尿,尽显流氓本色,嘴里还吹着曲儿,似乎意犹未尽。

    路边的绿化丛中,忽然窜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大汉,用力拽住其中一个的头发,紧接着一把钢刀静静抵在那脆弱得如同纸薄的脖子上,身下,那拉着拉链的手都没来得及缩回来,尿撒了一裤裆,这下,酒醒了,脸色也变了。

    “跃哥,几年不见,你还好吗?”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白水生,……怎么是你?……你干嘛啊?把刀拿开,咱……咱有话好好说是吧,大家好歹兄弟一场,以前的事不都已经过了吗?”高跃吓得全身发抖,又不敢动弹,话都说不利索了,喉咙已被刀尖刺出暗红的血珠。

    “放了你可以,但你不能让我像那年一样满街追着你跑啊,我这身子骨可越来越不比当年啊。”

    “放心,我不跑,你把刀拿开。”

    白水生一把捂住高跃的嘴,猛然一刀扎进在他大腿上,还狠狠扭了一圈,只听到一声朦胧的惨叫,顿时血流如注。

    “我觉得这样做我更放心,走吧兄弟,咱们换个地方聊聊。”

    原来不是开玩笑,董明摇头晃脑此时才看清,顿时酒醒了一半,吓得拔腿就跑。

    “墨迹你妈的逼,快走。”白水生一声怒吼,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对方倒在地上翻了几个圈。

    望着不断渗出鲜血的大腿,高跃脸色苍白面如死灰,心里虽恶语诅咒,但于事无补,腿上中了一刀,跑又跑不掉,白水生敢当着外人的面前来寻仇,肯定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试图拖延一下时间,现在也只能指望董明跑出去能够报警了。

    血,不停的流,从大腿,到鞋面,到地面,走一路滴一路,慢慢地,高跃开始大汗淋漓,双唇发白,几次求饶,招来的不过又是一顿毒打。他这才晓得,已经不再可能像那年在潼岭街上那样容易脱身了,那年天刚黑,街上还有很多人,而这次,白水

    生有备而来,似乎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偶尔街上也有个把挑萝拉车的汉子,他也不敢喊,自己手无寸铁,如果一喊可能身上又会多出一个窟窿,他甚至不敢回头看白水生。

    路越走越远,越来越偏僻,越来越黑暗,高跃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迟钝,现在他只能祈祷。

    在某一刻,特别是在等死的人身上,那种时间是静止的,恐惧是无法摆脱的。

    但也不是没有奇迹降临的时候,有句话怎么说的?坏人只能法律来审判,没有谁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冥冥中,天意?不,是人为,又有人救了高跃一命。

    磨磨蹭蹭百来米远,一辆110警用面包车拉着刺耳的鸣声,闪着耀眼的光芒,出现在街头。

    妈啊,真有救星,瞬间,高跃那厮双眼放光,早已顾不上腿上的疼痛,不知哪里并发出来的力量,一头向白水生撞了过去,然后拔腿就往警车来的方向飞奔,那速度完全可以和长跑运动鞋媲美,边跑边扯着哭爹死娘的语气大声尖叫。

    不远处,警车听到叫声,停了几秒细细观看情况,接着迎面而来,白水生从地上爬起来追了几步,见事不对,急得跺了跺脚,赶紧消失在黑暗里。

    国宾招待所底楼门卫处,三个人一直盯着街边的动静,整个过程,都没逃出这狼一般犀利的眼睛,狩猎者越有耐心,越有智慧,就越容易进化成食物链的顶端。

    “头,你可吓死我了,万一这小子直接了当把人弄死,咱们可就吃不完兜着走啦。”袁文山抹了抹胸口,狠狠地吐了一口大气。

    “几年的仇恨,我料定白水生不会一刀解决问题,走,赶紧追。”看着高跃被几个警察弄上了警车,郭铁立马串了出去,虽嘴上强硬,但回头也是匆匆的抹了一把冷汗。

    街角,三个男子相互交换眼神,从三个方向一拥而上,把另一男子迅速扑倒在地,那男子只是哇哇叫了两声,还没反应得过来就已经被戴上了手铐。

    郭铁好多年没亲自动手抓人了,这一番运动下来累得大气直喘。

    “白水生,可以啊,你他……妈的够聪明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郭队,我爸还没过头七呢,你答应过我,会让我自首的,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狗日的杂种,我求求你,你放开我。”

    白水生被按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动弹不得,似乎心有不甘,一番无力的挣扎与嘶吼之后,还是不得不放弃。

    陈昌华揪着他头发,把嘴贴近耳边,狠狠的嘲笑:“自首,你他妈的现在就算自首十次同样是死罪,还有啥意义呢?还不如让老子立功呢。”

    郭铁也是一通怒骂,喋喋不休,望了望周围环境,对面有几家人都亮起了灯,趴在窗口看着口下的动静,只得叫袁文山把

    车开来,先把人弄走再说。

    禁毒队审讯室门口,童扬和张墨早已严阵以待。

    看袁文山把人押进去了,郭铁才轻声的问道:“高跃伤得重吗?”

    张墨说:“这小子真下得手啊,直接把人大腿给捅穿了,还好没伤到动脉,派出所已经把人送到医院去了,估计没什么大碍,但肯定得躺一段时间。”

    童扬说:“还好,高跃和那驾驶员从酒吧出来我们就一直紧跟,要再晚一点,估计就出大麻烦了。”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郭铁捏紧了拳头一下砸在墙上,像是在为自己的胜利欢呼,也像是在发泄压抑已久的情绪。

    这步棋确实冒险,在下属面前,陈昌华还有所收敛,直到安排张墨童扬等人回去休息后,也才发觉自己背心冰凉。事前,他和郭铁也商讨过这样做的风险和成功的几率以及将要承担的结果,但最终决定还是要在白水生身上冒险,理由是如果白水生第一时间弄死了高跃,反正他都是死罪,也顺便清除了云南到温市的一条毒线,还可以借这个案子为由,对昆达运输公司和高跃进行大张旗鼓的调查,这对这批海洛因的大范围爆发也会起到一个震慑和缓冲的作用,但世态若是真像这样发展,他俩的良心也定会倍受煎熬,放任犯罪嫌疑人去行凶杀人,这是严重的渎职,别说处分,就算扒下这身警服都是轻的。反之,如果白水生没有在第一时间把高跃弄死,则有一个可以让他取代高跃的机会,但不管怎样,这么大的案情隐瞒不报,还试图利用一个极端残酷的罪犯来进行潜伏,这既不合法也不合理,左右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两个禁毒队长已经作出了最坏的打算。

    的确,要打通云南到温市这条毒贩渠道,非白水生莫属,所以陈昌华甚至借用了盘西派出所的警车,让张墨和童扬配合来完成这场表演。在经过各种反复的论证和对白水生高跃的心理活动揣摩之后,郭铁拍着胸口保证,会有一半以上的机会。果然,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白水生从第一天出现在盘西时就被人举报,尽管他把自己打扮得像一个叫花子,尽管他没有进旅馆网吧录像厅,但他忽略了警方精明的侦查能力和手段,他只是去买了包烟就被盯上了,放长线钓大鱼,这个夜里,只要他没有一刀了结高跃,那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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